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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占有欲

揚州城郊，巡鹽御史衙門鹽丁駐地。</p>

林銳趕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營中卻有些嘈雜。</p>

“大人！”眼見他出現，提前被派來林釗急忙迎上來，臉上全是焦急之色，“如今消息已經傳開，手下兄弟都聽說了，昨兒晚上甚至還跑了幾個，奴才——”</p>

堂堂巡鹽御史，竟然遇刺了，這么大的事情根本瞞不住人。</p>

殺官就是造反，這是整個封建王朝的鐵律。</p>

偏偏有人真的干了，不論什么原因，這都不是一幫扛槍吃糧的丘八們所能左右，最主要是林如海一死，他們全都成了無根的浮萍，將來如何根本不敢想。</p>

結果自然是人心惶惶。</p>

“好了！”林銳擺擺手打斷他，“把人都召集到校場?！?lt;/p>

他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早有準備。</p>

也許是所有人都很緊張的原因，集合速度非?？?。</p>

“大人！”林釗顧不上整隊，待人差不多到齊急忙稟報。</p>

林銳再次擺擺手，示意他靠邊。</p>

“本官相信你們都已經聽說了?！毙ｉ喤_上，他掃視眾人良久，直到再無一人敢吭聲才開口，“林大人遇刺，現在甚至已經不能用‘生死未卜’來形容，而是必死無疑！”</p>

“哄”的一聲，下面的人完全炸了。</p>

“大人，您為何如此？”林釗驚得冷汗都流了出來。</p>

“置之死地而后生?！绷咒J表情冰冷，繼續(xù)盯著臺下，任憑混亂繼續(xù)，甚至眼睜睜看著不少人跑回營房，收拾東西當逃兵，他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p>

“大人，要不要奴才——”林釗緊握刀柄殺意滿滿。</p>

林銳緩緩搖頭。</p>

潰兵攔不住，除非絕對碾壓，否則誰敢攔都要見血。</p>

所以，這樣的混亂絕不能長時間拖延，否則容易收不回來。</p>

“說完了嗎？”不足百息后，他冷冷的一聲低喝，兩年多養(yǎng)出來的兇威尚未散去，剩下的兵丁全都老實閉嘴，“你們只管在這里放心叫喚，反正用不了多久便不用再叫！”</p>

校場上徹底安靜下來。</p>

他不再說話，故意冷笑著掃視眾人。</p>

“大人？”眼見氣氛越來越壓抑，林釗忍不住提醒。</p>

“你們都是這里的老人，最短也有半年多?！笨吹剿腥说捏@慌表情，林銳知道是時候了，“今天之前，你們是巡鹽御史衙門的鹽丁、林大人的親兵。</p>

每個月最少二兩的餉銀，飯食和兵器衣甲皆由老子給你們出銀子，是不是舒服日子過的太多，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在這里你們才是親兵，沒了頭上的帽子，你們算什么東西，嗯？”</p>

校場上的氣氛再次下降，壓抑幾乎凝成死水。</p>

“林大人沒了，自然不會有誰再照顧你們，所以有人想跑，本官不怨誰，是我們沒本事?！绷咒J知道不能再加壓，開口將問題攬在自己身上，“可你們不會覺得，這一跑就沒事了吧？”</p>

“雖說沒人會再追捕逃兵，可整個揚州都知道，巡鹽御史衙門的鹽丁有銀子?！绷轴撝皇切愿翊郑皇巧?，明白什么時候該開口，“你們跑了就算潰兵，狗一樣的東西，誰都能宰了！</p>

一個個也都別忘了，揚州可是江南重鎮(zhèn)，不到十里外就是揚州衛(wèi)的大營、號稱精兵三千的地方，想要殺光你們，怕是不耽誤完事兒后回去吃飯！”</p>

這是事實。</p>

有組織的大軍“兵過如篦”，潰散的雜兵雖說還保持著較強武力，但不論跑到哪里，都是被防備的對象，稍不注意就沒命。</p>

殺人者人恒殺之，潰兵奸淫擄掠，被殺也別抱怨。</p>

什么？逃兵一般沒人敢惹？</p>

跑出揚州才算，那之前他們就是行走的肥羊。</p>

昨晚林如海遇刺的事情明顯不干凈，這么長時間都不見揚州各級衙門的動靜，若無意外的話，他們最少是默認的，等到林如海死了，事情會變得很簡單。</p>

一封“平亂”公文，揚州衛(wèi)絕不介意多弄點兒銀子。</p>

“這揚州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你們如此，我也一樣。”林銳給了手下一個贊賞的眼神，隨后繼續(xù)忽悠，“所以，我們必須要離開，但不論想去哪兒，都缺不了一樣東西！”</p>

“銀子！”林釗及時補充。</p>

說到這里，下面的兵丁已經回過味兒來，目光漸漸發(fā)亮。</p>

“昨晚對林大人下手的，就是程家?！笨吹窖矍暗那闆r，林銳知道該給甜棗了，“江南皆知，‘八大鹽商’有錢，過去我們顧忌太多，只能干看著，現在不用了！</p>

等一會兒，你們都帶上家伙，只管跟著一起走，我在這里把話撂下，程家不論有什么，拿到都是你的，我一句不問，不論動手做什么，我也全當是沒看見！”</p>

所有兵丁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眼圈慢慢變得血紅！</p>

“愿為大人效死！”林釗扯著嗓子嚎了一聲就跪下。</p>

很快，校場上的兵丁跪了一地，“效死”的叫聲響徹周邊！</p>

林銳表情不變，但背后顫抖的雙手已經暴露一切。</p>

看著眼前兵馬，他知道這次的謀劃已經成功大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