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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郡主雖然是純粹武夫，但也不理解這鞋子有什么優(yōu)勢，想想把草圖收起來：</p>

“行吧。我待會讓能工巧匠定做一雙試試，要是穿著不錯，給墨墨、婉儀也弄一雙，你回去量個尺寸。”</p>

……</p>

——</p>

京郊，楊樹林。</p>

因何家血案荒廢二十載的廟宇，肅立在昏暗林野之間，開裂佛頭躺在佛堂中，已經(jīng)被穹頂破洞散入的雨水浸透。</p>

何參跪在倒地佛像之前，眼底全是物是人非的唏噓：</p>

“一別不過數(shù)日，二爺便被滿門抄斬！何亥死無全尸！我莫非就是天煞孤星，跟誰誰死絕？”</p>

張褚跪在身側(cè)，因為上次被蛇毒暗算，此刻臉色更冷了：</p>

“你說啥也沒用，從今往后，你生是冥神教的狗，死是冥神教的死狗?！?lt;/p>

何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跑一圈，眼見又要進京，和某位‘謝姓煞星’斗智斗勇，眼底全是‘快毀滅吧’的無奈：</p>

“血老三，你帶著我倆進京送死也就罷了，為啥還得剃度？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我連妖道都不是，你讓我裝和尚……”</p>

擦擦~</p>

血老三披著斗篷，在袖子上磨了兩下剃刀，摁著何參腦袋：</p>

“入教總得有個儀式。你爹、你娘死在這佛像前，你爺、你兄弟，在這和你見最后一面，從今往后……”</p>

“從今往后，我削發(fā)明志，和他們斷絕關(guān)系，這仇誰愛報誰報！”</p>

血老三微微頷首：</p>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是個修佛的好苗子……”</p>

？</p>

何參表情一僵，轉(zhuǎn)過頭來：</p>

“你要這么說，這血海深仇我可記下來，此生不報，我誓不為人！”</p>

“復(fù)仇之欲，能讓人不懼生死、心無憐憫，你有此心，往后在妖道必有一番建樹……”</p>

何參攤開手道：“合著我報不報仇，在你眼里都是好苗子是吧？”</p>

“佛妖合練就是如此，有欲無欲、有情無情，都道心通達……”</p>

“你干刮呀？你好歹沾點皂沫子……”</p>

血老三剃去三千煩惱絲，每一刀下去，頭皮上都隱隱浮現(xiàn)蛇鱗：</p>

“你可知何謂‘三毒’？”</p>

何參齜牙咧嘴：“你一個妖僧，講什么佛理？我遇上你們這幫孫子，當真倒了血霉……”</p>

血老三有條不紊講解：</p>

“三毒為‘貪、嗔、癡’，蛇為嗔，代表憤恨、惱怒、仇視。你至親師長皆死于非命，身負血海深仇，只要醒過來，這股力量，能讓你成一代魔將……”</p>

“魔將是什么？”</p>

“就是鬼使上級，再上面就是教主。”</p>

“哦……”</p>

何參若有所思：“那何瞞小名‘飛奴’，是三毒中的貪？怪不得要血妖丹催發(fā)貪欲?！?lt;/p>

血老三道：“你醒過來比他簡單，只要認下這血海深仇，當場就能由蛇化蛟?！?lt;/p>

“是嗎？”</p>

何參深深吸了口氣，暗暗醞釀情緒，而后攤手：</p>

“我覺得我?guī)煾杆赖陌朦c不冤，何家更是死不足惜，恨不起來。”</p>

“所以說你是個廢物，當年被丟了?！?lt;/p>

“那你還拉我來做什么？”</p>

“廢物利用?！?lt;/p>

何參被這妖僧懟的啞口無言，憋了半天，詢問道：</p>

“你要用我，總得告訴我接下來該做什么吧？”</p>

血老三把頭發(fā)全部剃掉，又摁著張褚腦袋：</p>

“試下能不能挖開尸祖陵。在此之前，抓些五行為陰的術(shù)士。”</p>

張褚有些疑惑：“尸祖陵位置，應(yīng)該只有陸無真、大乾皇帝這幾人知曉，教內(nèi)找到尸祖陵位置了？”</p>

血老三搖頭道：“還沒，不過過幾天就知道了，得事前準備?！?lt;/p>

何參目光微動，想了想道：</p>

“不是，以前三爺他們說話，都遮遮掩掩。這種內(nèi)幕消息，你就一點都不避著我？”</p>

“你爺爺不會滅你口，所以不能讓你知道太多，我沒這顧忌?！?lt;/p>

“……”</p>

何參若有所思頷首，不過馬上又反應(yīng)過來：</p>

“抓五行為陰的術(shù)士？你們不會想讓我當尸祖容器吧？我配嗎？”</p>

“你不配。你純陰之軀，生下來本是當容器培養(yǎng)，但根骨太廢，被遺棄了。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天生的鬼巫，被太叔丹視若至寶?！?lt;/p>

“那我有什么用呢？”</p>

“留著備用。萬一尸祖出來，又沒地方落腳，臨時湊合一下?！?lt;/p>

“你們這群孫子，當真喪盡天良！”</p>

“對！憎恨、仇視起來，恨我也一樣。只要你能喚醒天性，就是邪魔的絕佳容器！”</p>

我尼瑪……</p>

何參抬手指了指血老三，心平氣和，不再言語……</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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