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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將死

人之將死</p>

京城，立政殿。</p>

何皇后滿心擔(dān)憂，但還是拿著毯子，披在了乾帝身上，勸道：</p>

“陛下，你坐著歇會兒吧，事情讓欽天監(jiān)處理就行了?！?lt;/p>

曹佛兒如同門神，站在殿門處。</p>

乾帝身著龍袍，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眉宇間滿是震怒，卻未曾言語，只是在暗暗思考著方才遇刺之事。</p>

忽如其來的黑貓，很難殺死他這大乾帝王，但蠱惑鳥獸刺駕的行為，不可饒?。?lt;/p>

但他想不明白，是誰在刺駕。</p>

膝下只有一個太子，不存在奪嫡之爭。</p>

諸王皆不掌兵，刺駕成功，太子尚在就沒有任何意義。</p>

難不成是北周……</p>

還是李公浦怨氣沖天，化身黑貓報復(fù)朕……</p>

看來李家得徹底斬草除根……</p>

……</p>

正如此思量間，殿外忽然傳來動靜。</p>

呼～</p>

曹佛兒瞧見來人一襲道袍，暗道不妙，不過還是笑瞇瞇道：</p>

“監(jiān)正為何忽然來了立政殿？”</p>

乾帝聽見話語，也是臉色驟變，快步走到門口：</p>

“陸道長，景桓他……”</p>

陸無真站在殿外，拱手一禮：</p>

“太子無礙，已經(jīng)去了欽天監(jiān)，六名仙官在旁護(hù)衛(wèi)。微臣此行過來，是何國丈想請圣上過去一敘?！?lt;/p>

皇后娘娘聞言，站起身來，欲言又止。</p>

乾帝察覺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看，讓結(jié)發(fā)之妻回去歇著，走到殿外低聲道：</p>

“國丈出事兒了？”</p>

陸無真神色凝重，看了眼立政殿，抬手示意。</p>

乾帝氣態(tài)向來維持的很好，但此刻臉色卻有點(diǎn)恍惚，稍加沉默，轉(zhuǎn)頭道：</p>

“佛兒，好好保護(hù)皇后，切勿再被驚擾?！?lt;/p>

“是。”</p>

——</p>

云陵縣，皇陵。</p>

馳援而來的仙官，部分去了景州境內(nèi)的礦場，余者則站在石壁豁口，沉默不言。</p>

張觀和李鏡，靠坐在石頭上，讓相熟高人幫忙處理傷勢，眼神頗為復(fù)雜。</p>

如此等待良久后，天空傳來動靜。</p>

抬眼望去，道袍招展的陸無真踏空而來，身側(cè)是身著龍袍的乾帝。</p>

“圣上！”</p>

諸多仙官拱手一禮，讓開了道路，后方千瘡百孔的人影，也映入了眼簾。</p>

乾帝落在石崖之前，眼底先是露出茫然。</p>

但瞧見那雙和皇后年輕時有幾分神似的眼睛后，乾帝還是微微一震，往前走了兩步，卻被仙官攔了下來。</p>

國丈何岫靠在山壁下，已經(jīng)氣若游絲，瞧見一襲龍袍，沙啞道：</p>

“老朽罪該萬死，實(shí)在愧對圣上多年禮敬。今日請圣上過來，只是想告知圣上些事情，讓他們退下吧，監(jiān)正大人在側(cè)即可。”</p>

乾帝單手負(fù)后，握拳左手攥的指節(jié)發(fā)白，但神色硬壓著沒有太多變化，輕輕擺手：</p>

“都退下?！?lt;/p>

諸多仙官，當(dāng)即離開了石壁。</p>

乾帝等旁人離開，才緩步來到豁口之中，眼底全是怒不可遏、恨其不爭，就如同兒女望著老來犯糊涂的父母：</p>

“國丈，朕何曾愧對過你半分？你豈能如此……”</p>

“圣上?！?lt;/p>

何岫靠在石壁上，望著身前兩人，氣若游絲道：</p>

“老朽自知萬死難恕，今日不是脫罪，只是告知圣上和監(jiān)正，一些朝廷不知道的事。</p>

“建安八年，二皇子暗中得司空天淵助力，集結(jié)三百余名奇人異士伏殺太子，條件是事后以從龍之功，讓巫教重歸中原。</p>

“冥神教在南方有暗樁，提前截獲情報，而后葉世榮找到了我，問我需不需要助力。</p>

“當(dāng)時二皇子已經(jīng)發(fā)動政變，派人屠戮十王府所有皇子及其親眷。</p>

“我?guī)е屎?、兒孫避禍，逃出了京城，又被二皇子麾下人馬追殺，困于楊林寺。</p>

“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沒得選，接受了冥神教的助力，隨后帶著皇后和兩個嫡孫突圍，冥神教人手不多，其他兒子閨女孫兒三十余口人，全被屠戮一空。</p>

“為了復(fù)仇，我借助冥神教之力，幫圣上招募了十余死士，冥神教暗中協(xié)助，讓圣上潛入了皇城，殺掉了二皇子……”</p>

“不可能！”</p>

乾帝未曾聽完，已經(jīng)雙目血紅：</p>

“朕豈會是借妖道之力奪得帝位？！”</p>

陸無真則眉頭緊鎖，詢問道：</p>

“你從隱仙派求取而來的仙丹，是‘人元丹’？”</p>

“……”</p>

乾帝聽到這話，怒目而視，想得到否定答案。</p>

但何岫卻繼續(xù)道：</p>

“圣上在政變中受了重傷，已經(jīng)無藥可救。老夫也起了貪欲，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落在了丹王頭上，就向冥神教尋求助力。</p>

“冥神教送來了人元丹，為防被御醫(yī)查出，還改了方子遮掩，這一吃就是二十年。</p>

“為了給圣上續(xù)命，我只能依照冥神教的意思，借助權(quán)勢，在大乾各地秘密安插人手，制取丹藥……”</p>

“夠了！”</p>

乾帝眼神暴怒打斷話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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