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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真的太復(fù)雜了。</p>

陳觀樓揉揉眉心，“私下里，你有沒有對肖長生下手？比如下毒？”</p>

“不曾！小的知道大人很關(guān)注兩位小舅子的情況，穆醫(yī)官也是隔一兩天就要下牢房替兩位小舅子檢查身體。小的懂的毒藥不多，那點毒藥在穆醫(yī)官面前無所遁形，所以一直沒下手。”</p>

“所以，當你看到兩個肖長生的時候，盡管不清楚里頭的情況，你也打算渾水摸魚，借刀殺人?！?lt;/p>

陳全沒有否認，“能殺最好。殺不了，但是能給姓肖的找點麻煩也是好的?！?lt;/p>

陳觀樓嘆了一聲，“你這個情況，麻煩！兩位小舅子還要繼續(xù)關(guān)押在天牢。你存了殺人的心思，我若讓你繼續(xù)照看兩位小舅子，那就是失職。我反復(fù)強調(diào)過，天牢只負責看守犯人，不負責查案，更不負責審判。休假吧！回家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什么時候肖長生出獄，你再回來當差。”</p>

“大人！”</p>

陳全很委屈，不甘心。</p>

“大人，小的懂規(guī)矩！小的雖然一直想要殺了肖長生，卻一直恪守職責，并沒有動手?！?lt;/p>

“若非本官耳提面命，嚴防死守，你早就動手了。你猜本官是相信自己的判斷，還是信你不會動手殺人？叫你回家休假，不是懲罰你，而是在保你。就憑你想殺了肖長生，此事一旦傳出去，你吃不了兜著走，人頭落地遲早的事情。懂點事，別為難自己，也別為難我?！?lt;/p>

陳全還是不甘心，他擦掉額頭的汗水混著淚水，“肖金死了，仇人就關(guān)押在牢房里，大人果真無動于衷？就沒想過替肖金聲張一二？”</p>

陳觀樓暗自嘆氣，反問一句，“然后呢？你單方面替肖金報仇雪恨，結(jié)果肖金滿門被牽連，被砍頭，被驅(qū)趕出京城？你確定這是肖金想要的結(jié)果?！?lt;/p>

“事情是我做的，怎么可能牽連到肖金家屬?！标惾幌嘈牛桓市?。他甚至懷疑陳觀樓為了推卸責任，故意找借口敷衍他。</p>

陳觀樓怒斥，“天真！肖長生這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是他貴妃姐姐。一旦他出了事，他過去半年一年，身邊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會被錦衣衛(wèi)翻出來。</p>

天牢，你，肖金，輕輕松松就能將你們串聯(lián)起來。錦衣衛(wèi)的手段，就算你是石頭做的，也有辦法撬開你的嘴。你說說看，屆時，肖金一家還保得住嗎？你別指望我，這種案子，我根本插不上手，有錢都沒有用！”</p>

他很痛心。</p>

他欣賞陳全替肖金報仇的決心，但是又痛心對方的愚蠢。終究是眼界有限，考慮問題廣度不夠。只想著報仇，沒想過報仇后會帶來什么樣的惡果，會牽連到多少人，會有多少人頭落地。</p>

幸虧真假肖長生這事，被按了下來。也幸虧，真的肖長生還活著，沒死成！</p>

寵妃的弟弟，看似不重要。呵呵……試試就知道，到底真不重要還是假不重要。天子一怒，伏尸百萬！</p>

寵妃弟弟死了，就問皇帝會不會親自過問？皇帝的怒火要不要發(fā)泄？誰來承擔皇帝的怒火？誰來承擔寵妃的枕邊風？</p>

這可比死十個八個官員，還要嚴重。</p>

寧死一大片官員，也不要死一個皇親國戚。實在是皇帝的怒火，凡人承受不起。</p>

當年江圖那么遭人恨，人人都想扒皮抽筋喝其血。結(jié)果，那么多年，可曾見過哪位當官的派人刺殺江圖？</p>

敢嗎？</p>

能嗎？</p>

不敢也不能！</p>

皇帝的怒火，沒人膽敢打包票，自己承受得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