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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不夠狠，手段不夠毒辣

“蘇學(xué)知進京述職。剛到京城，就急不可耐找到我，指望我?guī)退麚迫?，替你翻案?！?lt;/p>

陳觀樓如實告知。</p>

盧娘子嚎哭了兩聲，又止住了哭泣，擦拭掉眼淚，“多謝陳獄丞特意前來，告知我這一切。還望陳獄丞轉(zhuǎn)告蘇師兄，我的案子翻不了，讓他別白費功夫，別浪費錢財。我這人挺失敗的，跟仇人同床共枕這么多年，竟然看不透人心人性，還要被人提醒才知真相。以至于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父親。我是罪人，我該死！蘇師兄不值得替我奔走?！?lt;/p>

陳觀樓聞言，微微挑眉。</p>

他靠近了些，“你后悔毒殺溫家母子嗎？”</p>

盧娘子連連搖頭，“我只恨殺得太晚，殺得不夠狠。早在他們母子求到父親跟前，早在父親替姓溫的前程奔走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他們。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否則，姓溫的憑什么算計。溫家母子從一開始就是在吃我盧家的絕戶！我恨！”</p>

“非常好！”陳觀樓贊許道。</p>

盧娘子一臉怔愣。很意外對方?jīng)]有擺出官方嘴臉，罵她不知羞恥，不知尊卑，膽敢殺夫殺婆母，罪大惡極等等……</p>

類似的話，從被告發(fā)那天起，她聽得太多。</p>

突然聽到有人夸她，一時間好似做夢一般，完全不真實。還有更多的仙音傳入她耳中。</p>

“敢愛敢恨，方為做人本色。溫家母子吃你盧家絕戶，僅僅只是毒殺他們實在是便宜了。換做是我，我定將溫家上下，殺個雞犬不留。就連看門的狗也不放過。</p>

你啊，終究還是輸在了心慈手軟。心腸不夠狠，下手不夠毒，活該你今日身陷囹圄。若是你一口氣將溫家人殺光，何來告發(fā)？早就遠走他鄉(xiāng)，或是假死遁走。你瞧你，現(xiàn)在的模樣，后悔了嗎？可曾后悔心慈手軟？”</p>

盧娘子聆聽仙音，一臉不可思議又驚喜的模樣。</p>

她略顯急切地問道：“大人認為我殺得對？”</p>

“當(dāng)然！溫家母子該殺，溫家人統(tǒng)統(tǒng)該殺?！?lt;/p>

“大人不認為我是毒婦……”</p>

“無毒不丈夫！人家殺你父親，殺你，你不反殺回去，是要乖乖受死騰位置嗎？誰說你是毒婦，你就反問對方，殺他全家要不要繼續(xù)溫良恭儉讓！所謂毒婦，都是狗屁玩意，給你洗腦用的。在我這里，只有快意恩仇，他殺你，你就殺他，很合理！”</p>

“哈哈哈……”</p>

盧娘子放聲狂笑，自從殺人后，她一直飽受辱罵，內(nèi)心著實郁悶不已。甚至有時候都忍不住質(zhì)疑自己，錯了嗎？真的錯了嗎？</p>

直到這一刻，她的行為得到了旁人的認可，終于心中郁氣消散，可以直抒胸臆。</p>

“多謝陳獄丞！有你這番話，我死而不悔！正如你所說，我還是太過心慈手軟。若是時間能重來，或許我真的該殺光溫家所有人。那些姨娘，那些小崽子，哈哈哈……”</p>

“溫家母子因你父親得以活命重生，姓溫的更是因你父親改變了命運。原本只配一輩子在底層掙扎活命的人，因你父親他才得以讀書考科舉走上仕途，徹底改變了命運。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他們母子卻恩將仇報。你殺他們母子，合情合理！但是律法就是律法，姓溫的不管人品如何，他始終是官。你殺官，就得死！你可有不服？”</p>

“沒有不服！早在毒殺他們母子之前，我就做好了死的準備。我不怕死，我只怕無顏面見父親?！?lt;/p>

盧娘子偷偷擦拭眼淚，這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痛。</p>

陳觀樓微微點頭，很是贊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