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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道寧微微躬身，說道：“陛下，那人向來膽小，有一點動靜，就嚇得兩股顫顫?！?lt;/p>

“哈哈哈……”</p>

這話顯然取悅了建始帝。</p>

“此案該如何處置，請陛下明示！”孫道寧順桿子往上爬。</p>

不求有功，只求無過！</p>

這個燙手山芋，恨不得立刻甩出去。</p>

建始帝隨口說了句，“先關(guān)著吧，慢慢查?！?lt;/p>

這話到底幾個意思？</p>

維持現(xiàn)狀？</p>

慢慢查，要查什么？</p>

孫道寧懷揣著無數(shù)疑問，走出宮門，腦子里還是亂糟糟的。</p>

皇帝的心思不好猜測啊！</p>

回到刑部后，左右思索，一直不得要領(lǐng)。身邊的師爺也給不出有用的建議。這種事情，萬萬不可胡亂出主意。萬一方案出錯，致使東翁遭難，飯碗都沒了。</p>

孫道寧惱怒至極，養(yǎng)了一群廢物。</p>

果斷命人將陳觀樓請來。</p>

陳觀樓來得很及時，就是那張嘴，實在是叫人又恨又愛。</p>

“老孫，我就說吧，你離不開我。這世上，只有我跟你說真話，真心替你著想。別的人都各有打算。唯有我，一顆赤城心，不為名不為利，只為兄弟過得好！”</p>

孫道寧很想縫住對方的嘴巴，能不能少說幾句廢話。</p>

整天嚷嚷著什么真話真心，少說兩句能死??！</p>

陳觀樓：……</p>

少說兩句真的會死哦！</p>

做了好事就得天天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沉默，只會讓某些人蹬鼻子上臉，還以為幫忙是應(yīng)該的，欠他的。</p>

沉默的傻子，謙虛的二百五，誰愛做誰做去。</p>

“本官承你的情！今天叫你過來，是因為陛下說了句話，本官有點難以把握?！?lt;/p>

于是乎，孫道寧將今日面圣的經(jīng)過一一陳述。</p>

“你說，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p>

“還能是什么意思，陛下也是人，是人就愛面子。年前大張旗鼓抓人，年后虎頭蛇尾放人，你覺著可能嗎，陛下有那么大度嗎？他要真大度，晉王就不會死得那么早?！?lt;/p>

“閉嘴！不要命了，什么話都敢往外說?！?lt;/p>

孫道寧嚇得臉色煞白。</p>

晉王是一個禁忌話題，誰都不能提起。</p>

也就陳觀樓這賊人，大喇喇的提起晉王，毫無顧忌，真不怕死?。?lt;/p>

“行行行，不提那個晦氣的晉……就說南山侯這案子，甭管羅織了多少罪名，要么咔嚓一下砍死，要么就得一直關(guān)著。反正，眼下肯定不能放人。陛下要臉！”</p>

“不放人，就一直關(guān)著，也不審案？”孫道寧皺起眉頭。</p>

陳觀樓喝了一口茶，蛇“這案子有啥可審的，我就問你，能審什么，能審問出什么？說到底，從一開始就是泄憤，莫須有。陛下根本就沒指望從南山侯府搜出有用的東西。眼下，南山侯病倒了，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死在了牢里，很明顯取悅了陛下。你都說陛下笑了，可見他內(nèi)心有多高興?！?lt;/p>

“驚懼恐慌病倒，能取悅。何不直接下旨砍頭，更能取悅?！?lt;/p>

“還是那句話，要臉！擔(dān)心被人非議，亦或是擔(dān)心被人瞧出真相。世間聰明人很多，這個時間突然抓捕南山侯府一大家子下獄，我們能猜到的，別人也能猜到。別人甚至比我們知道得更多。</p>

你是欠缺底蘊的官，我是欠缺底蘊的卒。我們倆湊一起，猜出來的內(nèi)容都是表象。那些世家大族，底蘊深厚的家族，說不定早在皇帝派人掘墓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全貌，說不定手里頭已經(jīng)拿到了一份跟皇帝一樣的線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