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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班頭，就屬陳觀樓沒負(fù)擔(dān)，連個家室都沒有。加上古玩字畫買賣，就屬他不差錢。</p>

其他三個班頭，不是沒想過做古玩字畫買賣，可是一沒靠山背景，二沒門路，三怕黑吃黑。一千兩的字畫拿到市場上，古玩店直接開價十兩，連還價的余地都沒有，真的要吐血。而且古玩店背后的東家靠山，都是小小獄卒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注定這門來錢的生意，他們干不了。</p>

好在，陳觀樓深知不能吃獨(dú)食的道理，每次有了買賣，多少會分潤一點(diǎn)。如此一來，三個班頭也樂意將轄區(qū)內(nèi)的犯官介紹給陳觀樓，只求分潤一部分。</p>

但是，這樣的買賣畢竟稀少，不是每個犯官都走投無路到販賣家中珍貴的古玩字畫的地步。有時候一兩個月都開不了張，是常有的事情。</p>

陳觀樓輕輕敲擊桌面，“這位牛獄丞，我稍微打探了一下，他之前在下面的縣衙刑房做事，對牢獄這一塊的內(nèi)情可謂知之甚深。給少了，討好不了對方還會得罪人。諸位也不希望自己的錢財(cái)打水漂吧。既然要結(jié)交牛獄丞，不如大方點(diǎn)，諸位意下如何？”</p>

王班頭緊皺眉頭，拿著煙桿一個勁的抽，抽得值房內(nèi)一股煙味，散都散不掉。</p>

武班頭神情輕松，顯得無所謂。他擅長經(jīng)營，除了天牢的收入，他在外面還有點(diǎn)別的買賣。五十兩，不算負(fù)擔(dān)。</p>

石鴻一臉肉痛的表情，顯然不樂意。</p>

陳觀樓加重力量，敲擊桌面，瞬間將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如果大家沒意見，就這么定了。明兒交錢，大家一起去見牛獄丞。另外，我在冠美樓定一桌上等席面，再請兩個唱曲的?！?lt;/p>

“那就不止五十兩?！笔櫬氏日f道，“是不是還要去醉香樓，點(diǎn)個頭等姐兒，至少得十兩吧，若是包夜還要加錢?！?lt;/p>

這賬經(jīng)不起細(xì)算。每算一次，他都要心痛一次。</p>

“鴻頭，格局，格局大一點(diǎn)。不要只盯著眼前的蠅頭小利，要將目光放長遠(yuǎn)?！标愑^樓如此說道。</p>

石鴻嘴角抽搐，冷哼一聲，卻沒反駁。</p>

武班頭哈哈一樂，“鴻頭手頭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借給你。利息算你便宜點(diǎn)，如何？”</p>

“多謝武班頭好意，不用！”石鴻一臉冷漠，真要借錢他寧愿找陳觀樓，好歹人家不收利息。那像武班頭，吃人不吐骨頭，同僚短期拆借，竟然還要收利息。做人做到這份上，難怪沒人喜歡他。</p>

王班頭嘆了一聲，“陳頭說得有道理。錢給少了，遭人嫌棄不說，甚至還會得罪人，錢也糟蹋了。干脆多給點(diǎn)，討個歡心。無論是冠美樓，還是醉香樓，按照規(guī)矩，大家平攤。希望盡快來?xiàng)l大魚，好歹補(bǔ)上這次的虧空?！?lt;/p>

“不如再敲劉道聞一筆。”石鴻心黑。</p>

卻遭到在場其他三人一致反對。</p>

“天牢有天牢的規(guī)矩，我們不能壞了規(guī)矩。”</p>

“沒這么辦事的，壞了規(guī)矩，當(dāng)心遭人報復(fù)。”</p>

“鴻頭，別盡逮著一頭羊薅。天牢這么多犯官，后面還有源源不斷的犯官，目光放長遠(yuǎn)，要有格局。”</p>

“敲劉道聞一筆簡單，善后難。萬一牛獄丞心黑一點(diǎn)，讓我們再上交五千兩，去哪搞錢？劉道聞雖是犯人，別忘了他背后是江圖。江圖弄死我們，不會比捏死一只螞蟻難。于照安那么牛的人，還不是被江圖給算計(jì)了?！?lt;/p>

眾人七嘴八舌，石鴻臉色青了紫，紫了白。又丟了一回丑，被同僚看笑話。四個班頭的平均智商都被他拉低了。</p>

丟人?。?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