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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娘子客棧（求月票）

鐵娘子客棧（求月票）</p>

鐵棘崗。</p>

天色漸暗，雨勢反而大了幾分，南來北往的江湖客，在山崗?fù)獾蔫F娘子客棧落腳，門外泥濘道路，早已沒了人跡。</p>

客棧老舊發(fā)黃，二樓上房也漏著風(fēng)，桌椅墻壁上甚至殘留著些許刀劍痕跡。</p>

作江湖客打扮的何參，手里拿著幾根鳥毛，圍著桌子轉(zhuǎn)圈兒，嘴里“咪咪嘛嘛~”念叨著巫教超度亡魂的咒決，時而還說一句：</p>

“張褚這該死的沒死，您老倒是先走一步，可惜了……”</p>

“不過您老別急，我和張褚，指不定過幾天就來陪你了……”</p>

……</p>

桌子上豎著本《司空老祖艷史》，本是葉世榮珍藏圖書，拿來給傷員打發(fā)時間，昨晚兩人逃的太急，沒機會帶走其他物件，如今宅子被官府查封，就只剩下這一件遺物，能加以悼念。</p>

房間茶案旁，張褚端著茶杯，面色沉悶，并未搭理嚇出神經(jīng)病的何參，目光放在旁邊的老者身上。</p>

老者披著黑色斗篷，兜帽之下有黑煙縈繞，近在咫尺都看不到臉頰，唯一能辨別身份的，是靠在墻邊的一桿黑幡，桿長五尺，黑幡上書‘玄冥馭浪、寒淵引魂’八字。</p>

張褚作為香主，知道此人是冥神教鬼使，名為‘隗云涯’，其平日在暗中行事，負(fù)責(zé)招募新人、執(zhí)行教法，他一般尊稱為三爺，而再往上的二爺，他都沒見過。</p>

隗云涯本來是葉世榮的上級，但昨天葉世榮意外殉教，領(lǐng)頭工作自然就落在了他手上，此時望著正在做法的何參，平靜訴說：</p>

“謝盡歡在麟德殿敲戰(zhàn)鼓，激發(fā)了體修殺性，葉老可能是因此而暴露。二爺親自趕去滅口，雖然被擊傷，但好在葉老嘴嚴(yán)，死前未曾叛教透露底細(xì)……”</p>

張褚跟了葉世榮十幾年，人忽然就這么沒了，哪怕是妖道，心中也難免產(chǎn)生幾分悲涼：</p>

“麟德殿中高人無數(shù)，曹佛兒在皇帝身側(cè)，都未曾發(fā)現(xiàn)異樣，謝盡歡如何看出來的？”</p>

何參做完法事，把書收進(jìn)懷里，插話道：</p>

“早跟你們說了謝盡歡邪門，你們非不信?，F(xiàn)在知道我?guī)煾改懿亓咛?，有多大本事了？?lt;/p>

張褚確實沒法反駁。</p>

隗云涯抬手示意何參落座，繼續(xù)道：</p>

“據(jù)今日京中傳言，謝盡歡是北周郭太后入宮前的相好，學(xué)過占驗派的占卜望氣之術(shù)……”</p>

何參一愣：“還有此事？！我就說這廝怎么啥也查不到，還猛的不像人……不對，謝盡歡底細(xì)暴露了？朝廷把他抓了沒有？”</p>

隗云涯搖了搖頭：“大乾朝廷若能因為流言蜚語妄殺良臣，也攢不來如今國力，尚未在意?！?lt;/p>

何參略微琢磨，一拍手掌：</p>

“那完了。謝盡歡肯定把這破事兒算你們頭上，他昨天才弄死葉老，今天就被栽贓，不是你們冥神教還能是誰？”</p>

？</p>

張褚眉頭一皺，也是轉(zhuǎn)頭：</p>

“對呀，不是我們栽贓，還能是誰？李公浦？”</p>

“有可能?！?lt;/p>

隗云涯其實也沒想通，到底是誰沒事干，搞出這么個八卦緋聞坑謝盡歡。</p>

不過謝盡歡有事，他們就沒事了，這也算好消息。</p>

隗云涯沒在這破事上多聊，繼續(xù)道：</p>

“葉世榮房中放著幾份公文卷宗，儀鸞司的正常公文，并無破綻，但內(nèi)容和當(dāng)前之事有關(guān)聯(lián)。</p>

“謝盡歡應(yīng)該進(jìn)過葉世榮書房，雖然不大可能通過官方卷宗，猜到我等謀劃，但為防萬一，事情還是得提前……”</p>

何參皺了皺眉：“血妖丹會喪失藥性，不能長時間儲存，但藥跑不遠(yuǎn)，人可以跑。你就不能讓上面親自出門一趟，去威州、景州這地方辦事？辦完就走，連瘋尸花這些鬼東西都可以省了……”</p>

隗云涯搖了搖頭：“若是能走，何須你提醒？你不是妖道中人，若是心有怯意，其實可以散伙離開?！?lt;/p>

何參看了看門口，略微斟酌：</p>

“你們連自己人都能嚴(yán)刑拷打，確定我走出這道門后，你們不會滅口？”</p>

“不會?！?lt;/p>

“我又不傻，你們這群妖道，行事風(fēng)格比我?guī)煾负貌露嗔?，我只要敢出門，就得變成三爺身體的一部分，我年輕氣盛，說不定得被用來鞏固老二，往后和三爺一起采補，然后三爺這黑煙，都得變成綠油油，充滿春天的氣息……”</p>

隗云涯面對這份試探，沒什么回應(yīng)。</p>

何參猶豫了下，在旁邊落座，端起茶杯道：</p>

“三爺放心，我雖師承太叔丹，但和我?guī)煾覆灰粯?，絕對忠誠，張褚出賣冥神教，我都不會出賣?！?lt;/p>

張褚回應(yīng)道：“太叔丹是在誰跟前都不忠，你是在誰面前忠于誰，一個白眼狼，一個墻頭草?！?lt;/p>

何參還想辯解兩句，就坐的隗云涯，卻忽然抬起手，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p>

蹄噠蹄噠……</p>

連串馬蹄聲，隨之從遠(yuǎn)方響起，距離尚有一里。</p>

張褚看了眼天色，覺得這個點不該再過來人，起身來到窗口，從墻壁縫隙往外打量。</p>

天色漸暗，外面又下著雨，山崗下的曠野黑蒙蒙一片，能看到七個小黑點，沿著泥濘道路飛馳而來。</p>

馬上七人，全部罩著黑色披風(fēng)，后方兩匹馬，似乎掛著盾牌手弩，衙門的標(biāo)準(zhǔn)配備，為首之人斗篷飄動，隱隱約約露出了白袍……</p>

？！</p>

張褚驟然色變、如見鬼神，轉(zhuǎn)身就拿起佩刀：</p>

“跑！”</p>

何參什么都沒問，起身抓起行頭，就朝著門外沖去。</p>

呼呼……</p>

？</p>

隗云涯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發(fā)現(xiàn)屋里眨眼沒了人，還有些茫然。</p>

不過抿了口茶水后，渾身也冒出黑霧，無聲無息飄出了房間……</p>

——</p>

蹄噠蹄噠——</p>

七匹飛馬疾馳，于傍晚時分，抵達(dá)了鐵棘崗。</p>

鐵棘崗是一片山嶺，翻過去就到了紅樟縣，屬于近道，但因為前后七八里皆不見人跡，內(nèi)部常有江湖賊寇劫道，百姓基本不走此地，江湖人也很少晚上過崗。</p>

謝盡歡為了趕時間，自然選擇了江湖路線，此時披著防雨斗篷，帶隊走在最前，瞧見山崗?fù)夤铝懔愕目蜅?，詢問道?lt;/p>

“楊大哥，咱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兒？那次是什么事來著？”</p>

“咕嘰？”</p>

煤球從斗篷下探頭張望，發(fā)現(xiàn)下大雨，又縮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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