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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跟我要錢？

兩人在靜心園的涼亭坐下時，司馬椿蕾還氣鼓鼓的攥著小拳頭。</p>

這個醋壇子啊，可怎么辦。</p>

林臻望著她那氣鼓鼓卻又藏著關(guān)心的模樣，忽然覺得頭疼。</p>

他舀了勺雞絲粥，聽見遠(yuǎn)處傳來焦尾琴的泛音——定是泣珠兒回到聽琴居，正在試彈昨夜未彈完的段落。晨光里，司馬椿蕾的東珠手鏈與泣珠兒的琴穗交相輝映，像兩串不同的音符，在王府的晨風(fēng)中，奏著屬于各自的曲調(diào)。?</p>

“夫君快吃?！彼抉R椿蕾忽然將碟子推過來，里面是切得整整齊齊的醬牛肉，“這是臣妾親自切的，刀工可比家里的廚娘們強(qiáng)多了?！?lt;/p>

林臻笑著搖頭，忽然想起昨夜泣珠兒彈琴時，指尖在琴弦上留下的血痕?；蛟S，這王府里的每個女子，都有自己的琴弦與曲調(diào)，而他能做的，便是讓每根琴弦都能自在震顫，無論是焦尾琴的裂響，還是東珠鏈的清鳴。</p>

......</p>

卯時三刻的陽光剛爬上賭場飛檐。</p>

三樓的包廂里，張儷氣定神閑的摩挲著翡翠鐲，時不時拿到陽光下看一看，對對面恭恭敬敬站著的兩人視若無睹。</p>

畢主持腦袋冒汗，身后站著一位中年婦人，正是醉仙閣的王媽媽，也是泣珠兒的養(yǎng)母、教習(xí)。</p>

此刻兩人不停的用帕子反復(fù)擦拭額角。</p>

“張老板?！?lt;/p>

畢主持堆起滿臉褶子，聲音里帶著討好的顫音：“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昨夜陛下說的那一萬兩銀子......請你原諒，我也不敢去找世子要啊，還希望您能幫幫忙，行個好吧，要不然我們這趟就賠死了?！?lt;/p>

張儷看了看她，放下手，端起羊脂玉盞輕啜普洱，茶湯在舌尖滾出陳香。</p>

“張老板...”</p>

“您...”</p>

“世子何時說過要給你們銀子??？”她眼尾微挑，望著兩人瞬間繃緊的脊背，“還是說，你們把陛下的賞賜，當(dāng)成了可以討價還價的買賣？”</p>

王媽媽的帕子絞得變了形，指尖露出保養(yǎng)得宜的丹蔻：“張老板，您瞧您這話說的，咱都是商人，道理都是一樣的。我們醉仙閣養(yǎng)了泣珠兒十三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更是整個揚州城最俊俏的，去年揚州興達(dá)商號出價一萬五我們都沒買，現(xiàn)在來了京城，總不能讓咱們倒貼人吧？”</p>

說到這，她刻意提高聲調(diào)，“昨夜大劇院里北燕商人都出到九千兩，陛下金口一開賞給世子，咱們牙行總得有個交代吧？”</p>

“所以你們是要世子補(bǔ)這一萬兩的差價？”張儷忽然輕笑，翡翠鐲在黃花梨桌面上磕出清脆聲響，“畢主持在揚州混了二十年，該懂王府的規(guī)矩，皇家賞賜是恩典，哪有回頭跟臣子要錢的道理？”</p>

畢主持的喉結(jié)重重滾動，額角沁出細(xì)汗：“張老板明鑒，咱們不是討錢，是實在沒法跟揚州的東家交代......畢竟這不是小錢，這可是一萬兩?。　?lt;/p>

“你們是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吧？”張儷打斷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買進(jìn)她時五兩銀子，養(yǎng)到十六歲花了三百兩，本想賣個千兩賺一筆，沒想到被陛下截了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