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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時，林臻已坐在雕花拔步床上，月光透過紗窗在他墨玉扳指上流轉(zhuǎn)，照見他眼底未說的溫柔。?</p>

“妾身伺候世子更衣。”她習(xí)慣性地屈膝，卻被林臻抬手制止。?</p>

“不急?！彼牧伺淖约旱耐龋Z氣帶著幾分縱容，“過來?！?</p>

泣珠兒臉蛋一紅，但還是勇敢向他走來，繡鞋在青磚上踏出細碎的聲響。</p>

還是那樣的自然，雙手摟住林臻的脖子。</p>

彼此交疊的呼吸在流轉(zhuǎn)，不管是林臻還是泣珠兒，都開始心跳加速。</p>

林臻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指腹碾過練琴的薄繭，像是在摩挲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珍寶：“珠兒，你在醉仙閣時，他們打斷過你幾根琴弦？”</p>

林臻知道，好的音樂家都是打出來的。</p>

像泣珠兒年歲這么小，便有如此高音樂造詣的瘦馬，更是如此。?</p>

果然。</p>

這個問題像一把鈍刀，輕輕劃開結(jié)痂的傷口。</p>

泣珠兒望著他胸前的盤扣，想起十一歲那年，因琴弦松了半調(diào)，被教習(xí)嬤嬤當(dāng)眾扯斷三根琴弦，鐵絲般的弦線在手臂上留下血痕。</p>

“三根?！彼皖^咬住唇，“后來我和一個大姐姐學(xué)，在琴弦里藏銀絲，這樣怎么彈都不會走音了，但是音色卻不是很好?！?lt;/p>

林臻的手指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月光在她眼尾流轉(zhuǎn)。</p>

忽然發(fā)現(xiàn)那幫教習(xí)的人真是很厲害，知道怎么打，怎么下手才不會留疤，同時又疼的痛徹心扉。</p>

“以后不會了?！绷终榈哪粗覆吝^她唇畔，觸感柔軟得像新雪，“大乾攝政王府里的琴弦，只有你能剪斷，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敢任何人再動你一根手指頭?！?</p>

“世子......”</p>

曖昧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p>

林臻的另一只手滑向她腰間，隔著單薄的襦裙，能感受到她因緊張而繃緊的肌肉。</p>

那是瘦馬訓(xùn)練出的條件反射。</p>

任何肢體接觸都可能是“承恩”的信號。</p>

但他的手掌只是輕輕按在她后腰，像在安撫受驚的小鹿。</p>

“怕什么？”?</p>

泣珠兒搖搖頭，卻忍不住往他懷里靠了靠。</p>

他身上有竹葉青的酒香，混著沉水香，比醉仙閣那些富商身上的胭脂臭好聞百倍。</p>

“世子身上好香~”</p>

林臻在她耳邊笑道：“呵呵呵，我看你的琴有些舊了，木頭的質(zhì)量也不是很好，這樣，我有個朋友，是個大胖子，他前些年跟父親吵架搞了一塊特別好的杉木，很大，說要給他爹當(dāng)棺材的，我明天讓人從他私院里搬出來，給你重新做一面琴。至于底板，我找人去尋百年以上的梓木，再給你配個更好的琴穗?！?lt;/p>

泣珠兒邊聽邊掉眼淚，那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p>

“謝世子賞...”</p>

“好了，不哭了，今天先用你的琴給我演奏一場?！?lt;/p>

“嗯！”</p>

泣珠兒剛要起身，卻被林臻按住。</p>

林臻望著她泛紅的臉頰，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p>

手掌撫過她脊背，能數(shù)清每一節(jié)凸起的椎骨。</p>

“不過我不想聽《斷腸曲》，想聽你彈《鳳求凰》。”</p>

“可妾身只會傷身的曲子......”泣珠兒睜開眼，睫毛上還沾著水霧，“在醉仙閣，他們說歡場女子不該彈太烈的調(diào)子?！?lt;/p>

“這里又不是歡場，你看——”他指了指墻上的琴架，“鳳凰都在等著你展翅。”?</p>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點燃了泣珠兒眼中的光。</p>

她忽然低頭咬住他的唇，比昨夜更主動，卻依舊帶著生澀。</p>

“那，妾身彈奏一曲試試，希望世子不要笑話妾身?！?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