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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緊急

就在這時，身后回廊陰影里，傳來一聲極輕的咳嗽。</p>

程立言的手猛地僵住，像被無形的線扯住。他倏然回頭。</p>

只見一個侍衛(wèi)像做錯事一樣低垂著頭，如意則用一種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嚴(yán)厲眼神掃了侍衛(wèi)一眼，看向程立言時恢復(fù)了溫柔的眉眼淡淡的笑意。</p>

“臘梅傲雪，正是清極。公子若喜歡，奴婢替您折幾枝帶回房賞玩？”她聲音溫和，聽不出異樣，卻讓程立言耳邊一陣滾燙。</p>

他心口一窒，緩緩收回手，指節(jié)在袖中蜷緊。</p>

他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摘花。</p>

這“好意”像一張綿密的網(wǎng)。讓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偷偷摸摸覬覦別人好東西的“小偷”。</p>

他沉默了一瞬，垂目道：“……多謝如意姑娘。還是不必了?！?lt;/p>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p>

如意臉上的笑意深了些：“程公子不必客氣。公子喜歡什么樣的，告訴奴婢。奴婢替您摘。”</p>

程立言有些猶豫，嘴里說著，“不必…不必了…”</p>

眼神卻情不自禁地落在一旁的臘梅樹上。</p>

如意笑著沒有說話，步履輕捷地走到梅樹旁x，仔細(xì)挑選了幾枝開得正好的，從荷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動作利落地斬斷。</p>

花苞上的雪粒簌簌落下，揚起淺淺一層白色的霧。</p>

“夠不夠，要不要再多折幾枝？殿下吩咐過，”如意將帶著清冽寒香的花枝遞向程立言，語氣平常得像在說今日天氣，“這里的一草一木，公子皆可入畫?！?lt;/p>

程立言接過臘梅，手指觸到冰涼濕潤的花枝和斷口粗糙的木茬，一股濃郁的臘梅香氣竄入鼻中，他猶豫了一下說道：</p>

“謝殿下恩典，謝如意姑娘…是想…送給舍妹聞聞…她很喜歡…”</p>

“原來如此。”如意點點頭，從程立言手里接過了花枝，“那就幫公子帶過去。程姑娘一定會很喜歡?！?lt;/p>

忽而又淺笑著抬眸，“要不要給朱姑娘也摘上兩枝？”</p>

“不…不必了…”程立言臉上一陣發(fā)燙，連忙擺手。</p>

“公子早些歇息，明日還要面圣?！比缫馕⑽⑶?，捧著臘梅轉(zhuǎn)身離去，很快消失在轉(zhuǎn)角處。</p>

那侍衛(wèi)垂著眼眸站在一旁。</p>

程立言回過頭，愣怔著看向眼前的臘梅樹，雪雪粒子越來越多地落在花瓣上，有些融化了，有些彈跳著，有些積壓在花枝上，覆蓋上一層白。</p>

他有一股強烈的欲望想要不管不顧地折幾枝帶回去，最終還是放棄。</p>

他轉(zhuǎn)身，跟著侍衛(wèi)往回走，步履比來時更沉。</p>

*</p>

窗外的風(fēng)聲似乎更緊了。</p>

楊千月屏退了左右，只留吉祥如意在側(cè)。</p>

暖爐的光映著她沉靜的臉，白日里驕縱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一片冰封般的銳利。</p>

“吉祥，”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去庫房，把那株三百年的老山參，還有上次南詔進(jìn)貢的‘玉髓續(xù)命膏’取來。要快?！?lt;/p>

吉祥心頭一凜：“殿下，這是要給林公公？”</p>

她深知這兩樣?xùn)|西的珍貴，尤其是玉髓續(xù)命膏，堪稱吊命的圣品。</p>

“嗯。”楊千月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暖爐光滑的表面，發(fā)出沉悶的微響，“如今看來，下午她莫名其妙去豹房，想要算計的人就是林福，要的就是他的命?！?lt;/p>

吉祥好奇地問道，“殿下，蘇貴妃故意流掉孩子，就不怕皇上殺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