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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孩并沒有往下跳。</p>

她緩緩地，將懸在空中的雙腿收了回來，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塵。</p>

接著，她轉(zhuǎn)過身，背對天空，從天臺邊緣走了下來，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p>

樓下，一片死寂。</p>

準備繼續(xù)英勇救援的消防員們，呆愣在原地。</p>

那個剛剛鋪好的巨大氣墊，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滑稽和多余。</p>

所有人的動作都定格了。</p>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隨即被徹底引爆的恐慌所吞噬。</p>

人群像炸開的蜂群，尖叫著，哭喊著，本能地向后退去，又被后面不明所以的人往前推。</p>

消防員們，臉色煞白，愣在原地。</p>

下一秒，他們?nèi)拥羰掷锏墓ぞ?，瘋了一樣朝著教學樓的墻根沖去。</p>

“讓開！都讓開！”</p>

“醫(yī)護人員！快！”</p>

大量的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救護車上沖下來，在消防員開辟出的通道里逆行。</p>

一道白布，被迅速蓋上。</p>

那抹刺眼的紅色，從白布的邊緣，緩緩滲出，染紅了冰冷的地面。</p>

陸衡的臉瞬間沒了血色，他下意識地干嘔了一聲。</p>

周敘白側(cè)過身，擋住了他的視線。</p>

陳麥手里的糖葫蘆掉在了地上，沾滿了灰塵。</p>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只是死死地盯著那片被白布覆蓋的地面。</p>

那個世界，他曾經(jīng)拼盡全力想要掙脫的、充滿了艱辛和苦難的世界，此刻以一種最殘忍、最赤裸的方式，撞碎了他眼前這個由奢華與精致堆砌起來的幻象。</p>

林默什么也沒做。</p>

他只是看著。</p>

看著那抹紅色，看著陷入混亂的人群，看著那個已經(jīng)顯得多余的氣墊。</p>

教學樓的樓梯口，一個身影踉蹌著沖了出來。</p>

是剛才上樓去救援的那個消防員。</p>

他臉上的防護面罩還沒來得及摘，整個人卻像一尊失神的雕像。</p>

他停在樓梯口，看著人群的注視，看著那片被白布蓋住的地方。</p>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p>

一個同樣穿著消防制服，肩膀上掛著銜的男人快步?jīng)_上去，扶住了他。</p>

“隊長……”消防員的嘴唇哆嗦著，面罩下的呼吸聲急促而混亂。</p>

“隊長，就差一點……”</p>

他的腿一軟，整個人順著隊長的手臂滑了下去，跪倒在地上。</p>

“就差一點！我就抓到她了！”</p>

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用頭盔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地面，發(fā)出沉悶的“砰砰”聲。</p>

“她都站起來了！她明明已經(jīng)站起來了！她說她不跳了！她說她想明白了！”</p>

消防員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崩潰，充滿了自責與懊悔。</p>

“我讓她往里走，我就在她身后不到兩米！我讓她別回頭，別看下面！”</p>

“可是她聽到了……她聽到了那個聲音……她就回頭看了一眼……”</p>

“然后她就下去了……隊長，我抓不住……我沒抓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