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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穿著不合身的夾克，腦袋耷拉著，對著地上的煙頭出神，活像兩只斗敗了的鵪鶉。</p>

林默走過去，鞋子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p>

兩人同時抬頭，眼神里滿是警惕和不安。</p>

林默雙手插在褲袋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兩位在這兒干嘛？等開市搶第一批新鮮水果？”</p>

胖一點的那個男人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瘦高的同伴。</p>

瘦高個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安皇牵蟾?，我們等人?！?lt;/p>

“哦？等誰？”</p>

“我們……我們在等一個叫林默的律師。”瘦高個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像是在背誦不熟的課文，“小哥，你……你認(rèn)識嗎？”</p>

旁邊的胖子也跟著站起來，連連點頭?！皩?，林默！是個律師！”</p>

林默沒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抽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p>

兩個男人的表情瞬間凝固，從疑惑到震驚，最后變成了見了鬼一樣的驚恐。</p>

看來周敘白辦事，不僅高效，還挺有儀式感。</p>

“我就是。”林默的語氣很平淡，“這里不方便說話，跟我來?！?lt;/p>

他轉(zhuǎn)身就走，也不管那兩人跟不跟得上。</p>

附近沒有咖啡廳，只有些早餐鋪和一家裝修粉嫩的奶茶店。</p>

林默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奶茶店的門。</p>

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p>

林默隨便找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下，那兩人也局促不安地跟了進(jìn)來，在他對面坐下，身體僵硬，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p>

是誰找到他們的，用什么方法找到他們的，都不重要。</p>

他根本不關(guān)心過程，他只要結(jié)果。</p>

服務(wù)員遞上菜單，林默看都沒看。</p>

“三杯檸檬水，謝謝?！?lt;/p>

他將菜單推到一邊，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直視對面坐立難安的兩個人。</p>

“我找你們，只為一件事?！?lt;/p>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只有輕柔音樂的奶茶店里，卻顯得格外清晰。</p>

“我要一件東西?！?lt;/p>

“那天晚上，在李航家，你們其中一個人錄像用的那個手機(jī)，還有里面的那段視頻?！?lt;/p>

話音落下，對面的兩個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彈了一下。</p>

瘦高個臉色漲紅，一拍桌子，壓著嗓子低吼：“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們根本聽不懂！”</p>

“就是！”胖子也壯著膽子附和，“我們才是受害者！趙鵬都死了，你還想怎么樣？別以為我們好欺負(fù)！”</p>

瘦高個眼神躲閃，卻嘴硬到底?！拔覀兪裁炊紱]錄！你這是訛詐！我要報警了！”</p>

林默靠回椅背，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p>

他沒有被激怒，也沒有提高音量，只是慢條斯理地端起剛送上來的檸檬水，抿了一口。</p>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也讓他沸騰的思緒冷靜下來。</p>

“別緊張，我不是警察。”</p>

他放下杯子，杯底和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輕響。</p>

“我只是李航的律師。我的工作是幫他，但有時候，幫他，其實也是在幫你們?！?lt;/p>

林默的語調(diào)很誠懇，但說出的話卻像一把刀，精準(zhǔn)地插向兩人的軟肋。</p>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這句話，你們應(yīng)該比我更懂它的分量?！?lt;/p>

他看著兩人瞬間變化的臉色，繼續(xù)加碼。</p>

“別以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能找到你們，就能找到那個手機(jī)。是等我們找到，還是你們自己交出來，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lt;/p>

“到時候，就不是我坐在這里跟你們喝檸檬水，是穿著制服的人請你們?nèi)チ硪粋€地方喝茶了。非法侵入住宅，入室敲詐勒索，再加上一條偽證罪，你們自己算算，這三頂帽子扣下來，得在里面待幾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