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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你入行的誓言嗎？你個渣渣！

這突如其來的退讓，讓韓清準備好的一系列說辭都卡在了喉嚨里。</p>

他坦然承認了自己的短板，卻讓她更加無措。</p>

“但是，”林默話鋒一轉，之前所有的謙遜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不容動搖的堅定，“既然這個案子交給我負責了，那我就一定會負責到底?！?lt;/p>

“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lt;/p>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只有打印機待機時發(fā)出的微弱電流聲。</p>

韓清看著他，這個比自己小了快十歲的年輕人，時，宣過的誓？”</p>

韓清渾身一震。</p>

那個場景，已經塵封了太久。</p>

“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林默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一口鐘，在韓清的心里敲響。</p>

“維護法律正確實施……”</p>

“維護社會公平正義……”</p>

他停了下來，向前走了幾步，直到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辦公桌。</p>

他將那份“宣戰(zhàn)書”一樣的辯護詞，又往前推了推。</p>

“你看看現(xiàn)在的你，再看看這份辯護詞。”</p>

“然后告訴我，你現(xiàn)在能做到幾點？”</p>

這幾句話，像一道驚雷，在韓清的腦海里炸開。</p>

那些曾經讓她徹夜不眠的誓言，那些支撐她走過無數(shù)艱難時刻的理想，那些被日復一日的妥協(xié)和世故所磨損、所掩蓋的初心……在這一刻，被林默毫不留情地撕開了所有偽裝，赤裸裸地擺在了她的面前。</p>

震耳欲聾。</p>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倒流，四肢冰冷，但心臟卻在瘋狂地跳動，像是要掙脫肋骨的束縛。</p>

她想起了自己接的第一個法律援助案件，為了一個農民工幾百塊的工傷賠償，跟對方的法務團隊死磕了三個月，分文不取。</p>

她想起了自己為了推翻一個冤案，頂著所有人的不解和壓力，一次次去鄉(xiāng)下走訪取證，差點被當成騙子打出來。</p>

那時的她，和眼前的林默，何其相似。</p>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開始計算勝率，開始考慮平衡，開始用“這是最好的結果”來安慰自己和當事人了？</p>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維護正義，變成了一門權衡利弊的生意？</p>

她在動搖。</p>

那團火，還沒完全熄滅。</p>

韓清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份辯護詞上。</p>

辯護請求：一、依法判決被告人李航無罪，當庭釋放。</p>

每一個字，都變得滾燙。</p>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過去，指尖輕輕觸碰到那張紙。</p>

那上面，仿佛還殘留著林默敲下這些字時的決絕和力量。</p>

辦公室的門外，走廊的燈光昏黃。</p>

辦公室之內，燈火通明，卻寂靜無聲。</p>

終于，韓清抬起手，將那份薄薄的辯護詞拿了起來。</p>

她的手指不再顫抖。</p>

她沒有再看林默，也沒有說一句話。</p>

她只是拿著那份辯護詞，轉身，徑直從他身邊走過，走向自己的辦公室。</p>

“啪嗒。”</p>

辦公室的門被她關上了。</p>

林默站在走廊里，背后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地磚上。</p>

他沒有回頭。</p>

那扇緊閉的辦公室門，像是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隔開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信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