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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還在想減刑，我已經(jīng)在構(gòu)思無罪辯護了！就這？

林默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接了杯水，姿態(tài)輕松得像是要去參加一場春游，而不是接手七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案子。</p>

“別浪費時間了，你先說說，哪個案子最要緊？”</p>

韓清似乎對他的反應(yīng)早有預(yù)料，她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從桌上拿起一個藍色文件夾，翻開了第一頁。</p>

“這個最急?！?lt;/p>

“一宗持刀殺人案?！?lt;/p>

她的指尖點在卷宗的標題上。</p>

“被告人叫李航，帝都一小水果攤老板。死者叫趙鵬，是當?shù)匾粋€地痞流氓?！?lt;/p>

“案發(fā)時間是半個月前，地點就在李航家里?！?lt;/p>

“根據(jù)警方提供的卷宗，起因是趙鵬長期的對李航進行收取保護費。趙鵬聯(lián)合另外地痞，在長達兩年的時間里，對李航進行敲詐、辱罵，甚至毆打?！?lt;/p>

“案發(fā)當晚，李航不在家中，趙鵬索要‘保護費’未果，便將黑手伸向李航的妻子，對其進行施暴，半途李航回到家中，看到這一幕便上前進行制止。雙方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爭執(zhí)過程中，李航用鞋柜上的水果刀刺中了趙鵬的腹部，導(dǎo)致其失血過多死亡?！?lt;/p>

韓清合上文件夾，抬頭看著林默。</p>

“公訴機關(guān)已經(jīng)以‘故意殺人罪’提起公訴，并且提交了全部證據(jù)材料。人證物證俱在，李航本人也對持刀傷人的事實供認不諱?！?lt;/p>

“目前，李航被羈押在市第一看守所。”</p>

“吳甜之前制定的辯護方向，是做減刑辯護?！?lt;/p>

林默聽完，眉毛擰了起來。</p>

他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輕響。</p>

“為什么是減刑辯護？”</p>

他的問題又快又直接。</p>

“為什么不是無罪辯護？”</p>

這個問題，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讓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凝滯。</p>

韓清一時語塞。</p>

是啊，為什么不是無罪辯護？</p>

因為案件的事實太過清晰，人證物證俱全，被告人自己都認了。在任何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律師看來，這種案子能爭取到一個“防衛(wèi)過當”或者“激情殺人”的減刑判決，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p>

挑戰(zhàn)“故意殺人”的定性，去做無罪辯護，無異于以卵擊石。</p>

這是所有律師，包括她自己在內(nèi)，看到卷宗后的第一反應(yīng)。</p>

可林默，這個“大一新生”，卻提出了一個最根本，也最石破天驚的問題。</p>

韓清看著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立刻給出專業(yè)的、不容辯駁的回答。</p>

她感覺自己固有的、被經(jīng)驗和規(guī)則塑造的思維高墻，被這個年輕人看似天真的一句話，砸開了一道裂縫。</p>

她的思維被禁錮了。</p>

看來這個世界的律師，水平也就這樣。</p>

林默沒有等待她的回答，他伸出手。</p>

“吳甜在哪？”</p>

“我去拿卷宗?！?lt;/p>

韓清指了指門外。</p>

“她手上的案子，你全部接手?！?lt;/p>

“現(xiàn)在就去?！?lt;/p>

林默徑直走向吳甜的工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