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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奮烈負(fù)壯氣
“哈哈哈,這完顏元宜還真是忠心耿耿。”</p>
已經(jīng)與張白魚并旗的劉淮望著一股甲騎從威勝軍中分離出來,向著戰(zhàn)場最中央而去,咂了咂嘴,對身側(cè)的張白魚笑道。</p>
萬萬沒有想到,歷史上弒殺完顏亮的兇手,此時竟然為了支援完顏亮,將所有甲騎全都派了出去,以至于威勝軍身后都已經(jīng)空虛不堪。</p>
歷史的吊詭之處就在于此了。</p>
蝴蝶效應(yīng)是切實存在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能給人開個大眼。</p>
張白魚卻是不管劉淮在笑什么,直接拱手正色說道:“此地就交與我等,還望都統(tǒng)郎君回到中軍統(tǒng)領(lǐng)大局!”</p>
劉淮搖頭,下令剛剛隨自己出擊的三百甲騎換馬之余,對張白魚說道:“辛五郎指揮得很好,前后一條路,悶頭向前打,如何能出錯?現(xiàn)在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p>
張白魚精神一振:“請都統(tǒng)郎君將令!”</p>
劉淮用長槍指了指龜山大小營之間的官道:“飛虎軍全軍一起,將成閔救出來!”</p>
“喏!”</p>
雖然在背嵬軍被擊潰,同時兩翼被挾持住之后,完顏亮已經(jīng)將成閔當(dāng)成一個死人了,然而此時成閔竟然還沒有死。</p>
沒有死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成閔還沒有逃走,依舊在陣中打出大旗,掙扎馳騁,試圖將更多的背嵬軍聚集起來。</p>
作為建節(jié)大將,成閔終究還是要臉的,做不出棄軍而逃的懦夫行徑。</p>
而正得益于成閔的堅持,背嵬軍乃至于整個鄂州大軍才能在被壓著打的情況下,硬抗到現(xiàn)在。</p>
劉淮引馬軍解救成閔乃是一石數(shù)鳥之策。</p>
一則,背嵬軍雖然損失慘重,此時卻還是有千余兵馬負(fù)隅頑抗,若將他們救出,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戰(zhàn)力。</p>
二則,總不能坐視成閔被擒殺,他能堅持到此刻,已經(jīng)出乎許多人的預(yù)料了。此時成閔的形勢已經(jīng)岌岌可危,再不援助可能真的會出危險。</p>
三則,也可以給威勝軍側(cè)翼以壓力,若是威勝軍陣型稍有散亂,劉淮就敢直接壓上去,給完顏元宜一個大大的驚喜。</p>
四則,也是最重要的,清掃完官道上的金軍,武平軍與威勝軍就被隔斷成南北兩方,徹底無法相互呼應(yīng)。完顏阿鄰也將被四面合圍。</p>
抱著如此想法,劉淮下令馬軍整備好隊列之后,沿著大道掃蕩向西。</p>
合扎猛安雖然精銳,然而與背嵬軍苦戰(zhàn)至今,早就疲憊不堪。</p>
更別說完顏亮還收攏走了大量部隊去突襲虞允文,失去建制與沖鋒速度的合扎猛安在飛虎軍的沖鋒下,很快敗下陣來,被驅(qū)逐著向西潰敗。</p>
合扎猛安有許多是具裝或者半具裝鐵騎,人馬都是重甲,戰(zhàn)到此時人還能堅持,馬卻是早就累廢了。</p>
跟隨完顏亮撤出戰(zhàn)斗的合扎猛安還有工夫去更換戰(zhàn)馬,然而與背嵬軍混戰(zhàn)在一起的金軍可沒有這種閑工夫,所以不少合扎猛安現(xiàn)在都處于步戰(zhàn)的狀態(tài)。</p>
這些步戰(zhàn)的合扎猛安最為悲慘,雖然此地是官道,寬度卻也是有限,合扎猛安混戰(zhàn)在各地,根本無法結(jié)成陣型。</p>
可在甲騎的集群沖鋒下,個人即使有過頂之力,也無法與之對抗。沒有堅實的陣型,再英勇的金軍也只能含恨死于戰(zhàn)馬踐踏,死得異常憋屈。</p>
至于那些威勝軍與武平軍夾擊支援而來的步卒則更是不堪,他們本身就征戰(zhàn)多日,早就疲憊不堪,此時面對如此陣型密集的騎兵,一時間根本不知道來了多少人。</p>
在領(lǐng)軍猛安被劉淮刺死之后,近十個謀克的步卒瞬間潰散,慌不擇路的向西跑去。</p>
劉淮匯聚了一波又一波的背嵬軍,讓他們驅(qū)馬跟在后面沖鋒。</p>
飛虎軍縱橫踐踏,面對已經(jīng)落荒而逃、將后背露給自己的敵人,這場作戰(zhàn)已經(jīng)不算是在作戰(zhàn),而是在殺戮了。</p>
在驅(qū)逐混戰(zhàn)之中,劉淮也遙遙望見了成閔。</p>
成閔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大將,此時根本不用劉淮的叮囑,直接率收攏來的二百余騎來回廝殺,為劉淮拉扯戰(zhàn)術(shù)空間。</p>
一旦成閔開始拼命,金軍的陣勢也隨之更加散亂。劉淮得以率百余甲騎直沖到成閔身前,隨手將一名行軍謀克搠死后,被分割開來的金軍也再無抵抗的余地,被后續(xù)趕到的張白魚打得抱頭鼠竄。</p>
“成太尉,兵兇戰(zhàn)危,我就不多禮了?!眲⒒礌孔〕砷h的馬韁,也不客氣,直接問道:“現(xiàn)在還能聚起多少背嵬軍?”</p>
成閔喘著粗氣,回首四望少頃:“能戰(zhàn)者已不足一千!”</p>
“都聚起來!不要披馬甲,接下來不用破陣了!”劉淮摘下頭盔,抹了一把滿頭血漬,大聲說道:“跟在某身后,先清掃大道,隔絕南北?!?lt;/p>
“不先破完顏阿鄰?”成閔愣了愣。</p>
“那邊已經(jīng)有人去了!”劉淮指了指靖難大旗旁的青兕大旗,得意的說道:“正是我軍悍將辛棄疾!”</p>
劉淮話聲未落,就有些尷尬的發(fā)現(xiàn),山腳靖難大軍還沒有建功,而山上陳敏所部卻先動了。</p>
“太尉,俺把人揪回來了!”</p>
“放開我!放開我!”</p>
一名粗壯的大漢拖著畢再遇的甲胄邊緣,不顧他的掙扎,將其拖到陳敏面前。</p>
陳敏此時沒有騎馬,甚至沒有站立,只是端坐在馬札上,處于一個地勢比較高,讓全軍都能看見的位置。</p>
畢再遇雖然年紀(jì)小,身高也比較矮,然而力氣卻是不小。而拖拽他的大漢又不敢真正傷了他,也只能走走停停,走得歪歪扭扭。</p>
陳敏努力坐直身體,將目光從戰(zhàn)局中拔出,放在畢再遇身上。</p>
此時畢再遇滿身都是血污,披膊與頭盔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額頭上有一道一寸來長的傷口正在汨汨流血,甲胄上插著幾根箭矢,看起來應(yīng)該沒傷到皮肉。手上的長樸刀已經(jīng)坑坑洼洼,刃口仿佛鋸齒一般。</p>
“這小子已經(jīng)殺瘋了,在前線誰的命令也不聽……?。。?!”那名大漢剛說了一句,就被畢再遇反身一肘擊在胸腹,雖有甲胄在身,卻也有些措手不及,揪著甲胄的大手當(dāng)即松開。</p>
畢再遇如同饑餓的猛獸一般,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瞪著血紅的眼睛,抄起樸刀又要向山下金軍撲去。</p>
“德卿!你過來!”陳敏端坐著沒有動,只是高聲呼喚。</p>
畢竟是并肩作戰(zhàn)多日的長輩,聽見陳敏的話語,畢再遇稍稍清醒了一些,止住了腳步。</p>
“你過來……”陳敏和顏悅色的說道。</p>
待到畢再遇踉蹌著走近過來,陳敏猛然抬手,給了畢再遇重重的一記耳光。</p>
畢再遇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樸刀脫手。</p>
隨后畢再遇卻沒有站起身,而是趴在地上捂著臉,痛哭出聲。</p>
“清醒了一些沒有?”陳敏咳了幾下,厲聲問道。</p>
“我家大人……嗚嗚……”畢再遇涕泗橫流,一時間話都說不清。</p>
“你家大人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他的兒子只會撒潑痛哭嗎?”陳敏攥了攥拳頭:“老畢舍命讓你活下來,你難道就要活成這個樣子?將性命枉費?”</p>
畢再遇用手撐起身子,聞言重重捶地:“殺父之仇,弗與共戴天!仇敵就在眼前,陳叔你說我能如何?不去陣前搏命,難道當(dāng)個縮頭烏龜嗎?!”</p>
眼見陳敏沉默,畢再遇搖了搖頭,抹了一把臉,咬牙撿起樸刀就要再去陣前。</p>
陳敏見狀,也只能長嘆一口氣說道:“自古兵家有言,獨子不征。更別說讓父子同上戰(zhàn)場,乃至于父死子繼。為將者若是如此行事,那真真應(yīng)該斷子絕孫了。”</p>
“但是如今形勢所迫。”陳敏見畢再遇停住腳步回首靜聽,也只能將這場艱難的對話進(jìn)行到底:“經(jīng)此大戰(zhàn),我手下的斗將都已經(jīng)死傷殆盡,而我自己也是大意中了暗箭,此時也只是強(qiáng)撐而已?!?lt;/p>
“所以,接下來的大事,只能靠你了?!?lt;/p>
陳敏說著,掀開罩袍,給畢再遇展示傷口。</p>
陳敏左身側(cè)的嚴(yán)重箭傷共有兩處,一個在大腿處,是一記貫通式箭傷,此時箭矢已經(jīng)拔出,傷口已經(jīng)處理完畢,鮮血卻依然透過紗布滲了出來。</p>
更嚴(yán)重的肋下的箭傷,隨軍大夫也不知是否傷及內(nèi)臟,只是將箭桿折斷,連箭頭也不敢拔出來,此時還血淋淋的扎在肉上。</p>
若是平日,這些傷都好處理,唯獨此刻尚在戰(zhàn)時,為了不讓軍隊崩潰,陳敏也只能死撐端坐于高地。</p>
畢再遇稚嫩的臉頰抽動了幾下,有心想要安慰,到了嘴邊,也只能問上一句:“陳叔,我雖只是一夫之勇,然而卻是不惜死的,有何大事,盡管吩咐?!?lt;/p>
聽到畢再遇說他不惜死時,陳敏臉上浮現(xiàn)一絲凄然之色。</p>
畢家三代單傳,若是今日讓畢進(jìn)父子都死在戰(zhàn)場上,即使在軍中歷練多年,已經(jīng)心如鐵石的陳敏還是覺得不忍心。</p>
畢再遇仿佛知曉陳敏的所思所想,站直身體,高聲說道:“今日之戰(zhàn),乃至于金狗南侵以來,有多少人家滅門,全家死絕?我若能為我大人復(fù)仇,何惜此身?”</p>
還處在變聲期卻因為喊殺而變得古怪的公鴨嗓十分好笑,然而話中的堅定還是讓周邊軍兵凜然。</p>
陳敏沉默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指著二百余步外的金軍大旗說道:“那面武平大旗就是對面金賊的萬戶大旗,之前我居高臨下看得清楚,正是那面大旗率馬軍趕來,老畢才沒能撤回來?!?lt;/p>
畢再遇呼吸瞬間粗重,目光如同噴火一般緊緊盯著那面大旗。</p>
“金賊的萬戶都統(tǒng)肯定在那面大旗之下,援軍雖至,然而他們必須得打穿金賊軍陣,才能斬了那金賊萬戶,時間太長,變數(shù)太大?!?lt;/p>
“金賊萬戶總管來到陣前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合該咱們應(yīng)該立此大功!”</p>
“我的親衛(wèi)甲士還有二百能戰(zhàn)的,全都給你?!标惷暨@時也咬牙切齒:“給我把那個狗屁武平大旗奪過來!”</p>
“喏!”</p>
且不說陳敏與畢再遇如何奮起,二百步外的完顏阿鄰也在時刻不停的觀察著周邊戰(zhàn)況。</p>
武平軍已經(jīng)陷入了全面被動防守的困境,然而死守從來不是金軍的風(fēng)格,即便是完顏阿鄰答應(yīng)了完顏元宜要吸引宋軍的進(jìn)攻,為其余部眾爭取時間,然而一味死守卻只是取禍之道。</p>
必須得先擊破一部才行。</p>
但是武平軍處于劣勢之后,籌碼也不是許多,完顏阿鄰清楚自己也只有一擊之力而已,若不能成就大功,則必然會被趁勢反撲。</p>
屆時連死守都不可得!</p>
東邊身后的靖難大軍軍容整齊,衣甲鮮明,軍陣厚實,層層疊疊。老遠(yuǎn)一看就是一塊硬骨頭,肯定不能用最后一擲去砸這種鐵板。</p>
北邊那面飛虎旗下鐵騎縱橫,摧枯拉朽,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大道清掃一空。嚇得完顏元宜的威勝軍都收縮防御了,武平軍還剩下些精銳步卒在平地就是送死。</p>
至于南方的那些水軍,他們的確是軍容不整、人數(shù)較少,甲胄也不太齊全??晌淦杰姵燥柫藫蔚娜ス羲麄儯烤退銓⑺螄娙嫁羲?,武平軍難道要從巢湖突圍嗎?難道要游著去廬州?</p>
只能是西方龜山上的陳敏所部了。</p>
這些龜山守軍被金軍壓著打了兩個時辰,卻至今沒有垮掉,堅韌程度超乎所有金軍的想象??赏觐伆⑧彯吘故撬迣?,從蛛絲馬跡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陳敏所部的躁動。</p>
而這種躁動就是軍隊失去控制的前兆。</p>
此時的陳敏所部在完顏阿鄰看來,就像是一棟搖搖欲墜的老房子,只要從外面踹一腳,就會轟然倒塌。</p>
就在完顏阿鄰猶豫是否要踹出這一腳的時候,這棟老房子里突然沖出來幾條壯漢,誓要把外面踹墻的混蛋毆成豬頭三!</p>
陳敏所部全線躁動不假,快要崩潰也不假,然而陳敏卻嚴(yán)令部下,卻依然再次向金軍發(fā)動了進(jìn)攻。</p>
龜山之上的宋軍此時也是五味雜陳,有戰(zhàn)斗的疲憊,有對金軍的畏懼與仇恨,有對軍令的憤懣,還有援軍到來的振奮。</p>
雖然夾雜著更是各樣的情緒,然而軍令就是軍令,鄂州大軍依舊嚴(yán)格執(zhí)行了陳敏的命令,奮起余勇,全線進(jìn)擊。</p>
這就是所謂的拖家?guī)Э谝徊?,也是宋軍的最后一擲,若沒有取得戰(zhàn)果就慘了。在金軍的反擊下,陳敏所部肯定徹底完蛋。</p>
所謂三軍之災(zāi)起于猶疑,完顏阿鄰只不過猶疑了片刻,就被宋軍先手懟在了臉上。</p>
唯獨戰(zhàn)爭不是打游戲,沒有誰先手誰一定會得勝這一說。</p>
完顏阿鄰沒有驚慌失措,肅立在原地,昂然下令:“告訴劉蒼宇,宋狗怎么打過來,就給我怎么打回去。我為他后援,只要他能挺住一刻,我就會親自上陣破敵!”</p>
命令既下,完顏阿鄰當(dāng)即拔旗向前,剛剛走了兩步,只聽見身后一陣極大的歡呼喧嘩之聲傳來。</p>
完顏阿鄰當(dāng)即皺眉回望,卻只見龜山腳下極為嚴(yán)整的靖難大軍突然分出數(shù)個較為松散的小方陣,一改穩(wěn)扎穩(wěn)打的作風(fēng),開始了狂飆猛進(jìn),窮追猛打。</p>
靖難大軍中的神臂弩手也開始發(fā)威,不顧及箭矢消耗,也不再顧及準(zhǔn)頭,只是揚弓拋射。箭雨之密集竟然讓舉盾防御的金軍有潰散的趨勢。</p>
辛棄疾發(fā)動總攻的時間剛剛好,如同呼應(yīng)陳敏所部反擊一般。靖難大軍前壓,將驚慌失措的完顏謀貴壓縮到龜山山腳這一狹長地帶。</p>
完顏阿鄰只是沉默的看了片刻,隨即轉(zhuǎn)過頭來,死死盯著龜山上的鄂州大軍,從背上將大弓取了下來。</p>
說實話,在這種精銳決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甲士遍地走,鐵騎不如狗,大刀長斧才是最好的武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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