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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槍與耶律興哥也在，幾人又是團團見禮。</p>

寒暄了幾句后，還是賀問征的族弟，賀曼之按捺不住，直接開口詢問：“辛太尉，今日之戰(zhàn)，天平軍傷亡怎樣？”</p>

辛棄疾也沒有藏著掖著：“傷亡近三百，確實慘重?！?lt;/p>

今日最大的傷亡，還是在溫敦渾玉發(fā)動的那一次聲勢浩大的沖鋒中，耶律興哥雖然奮力反擊，但甲騎人數(shù)與質(zhì)量上都要落了下成，不多時就被擊潰了。</p>

若不是李鐵槍支援過來，沒準今日就要出大事。</p>

饒是如此，清點傷亡時，大約有一百大幾十人的傷亡，讓耶律興哥痛徹心扉。</p>

開趙聽聞這個數(shù)字，心中一驚，然而見到天平軍三名主將面上并沒有出現(xiàn)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皆是憤然之色，不由得心中一定。</p>

果真是天下強軍。</p>

在這個時代，最大傷亡往往是在潰散中被追殺產(chǎn)生的。</p>

真正在列陣廝殺中的傷亡，反而比較少。</p>

往往排頭兵被殺傷之后，就會直接引發(fā)全軍潰敗。</p>

當然，各朝各代，什么時候都有死戰(zhàn)到最后一人的軍隊。就比如金國滅亡時，蔡州的金軍就在與宋蒙聯(lián)軍大戰(zhàn)不敵時，紛紛投水自盡；郭蛤蟆更是聚攏起府庫，用布帛絲綢燃起大火，率軍背火而戰(zhàn)，傷者直接回身自投火堆自盡。</p>

但這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絕大多數(shù)普通軍隊，還是在傷亡到一定程度時就全軍崩潰。</p>

這一定程度是多少呢？</p>

全軍一成。</p>

猝然遭受全軍一成傷亡，而依舊敢戰(zhàn)能戰(zhàn)的軍隊，足以稱為天下強軍了。</p>

“將軍，若是金賊來攻城，天平軍還來援我嗎？”賀曼之繼續(xù)焦急問道。</p>

開趙咳嗦一聲，狠狠拉了賀曼之胳膊一下：“退下，你太過孟浪了！”</p>

說罷，開趙復又拱手，執(zhí)禮甚恭：“辛太尉，小賀年少，還請勿要見怪?！?lt;/p>

辛棄疾笑道：“不小了，我今年才二十有一。不過他問的問題，我倒可以回答。我天平軍到時候不會出手援助?！?lt;/p>

還沒有待開趙臉色變幻，辛棄疾就昂然說道：“我天平軍不會等到金賊攻城時再出兵，而是已經(jīng)議定，明日就全軍盡出，攻打金賊大營！</p>

若是勝，則莒縣之圍可解，也不用說攻城之時天平軍改如何了。</p>

若是敗，則我辛五已經(jīng)身死，到時候你們想怪罪也找不到我了。”</p>

說罷，辛棄疾不顧開趙已經(jīng)呆住，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不拼命盡力，我們天平軍是奉了耿大頭領(lǐng)正經(jīng)軍令，來忠義軍劉淮劉統(tǒng)制身前作使喚的。而攻殺這股金賊又是統(tǒng)制郎君所下的正經(jīng)軍令，我等不死戰(zhàn)，在哪里都不能立足的！”</p>

開趙看著辛棄疾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啞然之余，心中確實猛然升起一股酸澀。</p>

以前他也是這副模樣，在兄長的羽翼下成長，天不怕地不怕，年少輕狂。</p>

而遭逢大變之后，他的性子變得內(nèi)斂沉穩(wěn)，加上風霜襲面，諸難加身，使得他年紀輕輕就滿臉皺紋，早生華發(fā)，誰能想象，他開趙今年只是不到三旬的青年呢？</p>

過往的日子恍若隔世，現(xiàn)在想來，竟然只是七八年前的事情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