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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為小利失體統(tǒng)

“梁三哥？梁三……”</p>

張白魚從睡夢(mèng)中蘇醒，拳頭攥了攥，觸手卻不是干草或者毛氈，而是溫暖的棉被，不由得一怔。</p>

他努力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青色帷幔，紅綢棉被與鴛鴦瓷枕。</p>

掀開帷幔，屋子之內(nèi)雖不是雕梁畫柱，卻也是紅木青瓷齊俱，雕花窗欞皆備。</p>

這明顯不是軍中能有的東西，甚至一般人家都不會(huì)有，只可能是富貴人家的內(nèi)宅。</p>

只能說還好床上沒有一個(gè)美嬌娘。</p>

“梁三！……梁磐！”張白魚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繼續(xù)大聲呼喚親衛(wèi)。</p>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梳著雙丫髻穿著綠色夾襖的姑娘端著銅盆進(jìn)來：“郎君，該洗漱了?！?lt;/p>

張白魚尚不是十分清醒的大腦恍惚了一下，仿佛他還是在漣水家中，有女侍伺候起床穿衣，有庖廚準(zhǔn)備飯食。但他下一刻就徹底清醒了過來：“這是哪？我為何在這？梁磐那廝呢？”</p>

小丫鬟愣了愣，慌忙一一作答：“這是王宅，俺家阿郎大名喚作王世隆，昨夜阿郎與諸位將軍宴飲，郎君飲多了酒，就歇在宅內(nèi)了。至于梁將軍，俺沒見什么梁將軍?！?lt;/p>

張白魚臉色發(fā)沉，三下兩下穿好短打勁裝，從床邊拿起佩刀系在腰帶上，徑直推門而出。</p>

這副赳赳武人的姿態(tài)使得仆婦丫鬟根本不敢攔。</p>

踏出后院客房，來到前院后，張白魚才見到熟人。</p>

幾名東平軍的軍官正在廊下吃早飯，見到張白魚同時(shí)抬頭：“四郎，可醒酒了？”</p>

張四郎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幾位叔伯有禮了，你們可見了梁磐那廝了嗎？”</p>

一個(gè)都頭，同時(shí)也是梁山泊時(shí)期的老賊頭吸溜了一口碗中的米粥，抬頭說道：“昨日你那幾個(gè)親衛(wèi)原本還想把你抬回軍營(yíng)，被張大頭領(lǐng)……不是……張統(tǒng)制罵走了?！?lt;/p>

張白魚俊臉微微抽動(dòng)，回望院宅之內(nèi)：“我阿耶，也歇在王宅了？”</p>

“除了呼延綽掌水軍，張青去掌步軍，其他百人將以上基本上全都在王宅?！蹦敲碱^從碗中撈出一條臘肉干晃了晃，笑著說道：“吃大戶的機(jī)會(huì)可不多，更別說這王大戶還是主動(dòng)讓咱們來吃。”</p>

聽聞此言，張白魚笑容更加艱難：“我記得昨日宴飲，劉大郎和魏統(tǒng)制也來了，他們還在嗎？或者我問明白一些，除了咱們東平軍，忠義軍有人宿在這里嗎？”</p>

那都頭想了想，臉上也突然變得怪異：“沒有，昨日酒宴，忠義軍都沒怎么吃酒，散宴之時(shí)就全走了，說是有軍議要開?！?lt;/p>

張白魚長(zhǎng)長(zhǎng)吸了一口氣，深深看了廊下幾人一眼，不再言語，邁開大步，快速走出院門。</p>

那幾人面面相覷，難得有些慌亂起來。</p>

這邊張四郎剛剛出了大門，卻見王宅對(duì)面一個(gè)湯餅攤子上，梁磐大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將頭埋在大碗里，吃得甚是暢快。</p>

抬眼見到張白魚，梁磐明顯嗆了一下，咳嗦了幾聲后，又慌忙將碗中湯餅吃完，掏了幾個(gè)銅板扔給滿臉堆笑的店家，遙遙招呼：“郎君，你可算醒了?！?lt;/p>

張白魚也沒有廢話，徑直問道：“劉大郎在干什么？忠義軍在干什么？咱們的兵馬呢？放大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