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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初識愁滋味

劉淮與張白魚翻身上馬，驅(qū)馬來到了飛虎軍的臨時營地。</p>

此時百余飛虎軍騎士除了七個人依舊披甲警戒以外，其余人都已經(jīng)卸下鎧甲，或是飲馬，或是開始做飯。</p>

這是從忠義軍時期就保持的習慣。</p>

一般的軍隊每天只有早晚兩頓，而且晚上那頓主要還是稀的。但忠義軍不同，只要是戰(zhàn)時，中午就會有一頓干的，以作加餐。</p>

之前比較窮的時候，甲騎隊伍也只能吃豆干，后來打了幾場勝仗，繳獲了大量傷馬死馬與牛羊輜重，并且制作了大量的咸肉肉干，終于讓精銳甲騎每天都能吃點葷腥了。</p>

宋朝還沒有人口大爆炸，所以還是有些地方可以養(yǎng)殖豬羊的，到了清朝的時候，緩一點的山坡都要種糧食，那時候是真的從生到死吃不到兩頓肉。</p>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人人頓頓都能吃上肉的，最起碼那幾名充作向?qū)У奶街菪±舨豢赡苡羞@種富裕日子，幾人皆是端著瓷碗，伸長脖子看著大鍋中翻滾的咸肉。</p>

“都統(tǒng)郎君?！?lt;/p>

一路上不斷有軍士拱手行禮，劉淮抱著頭盔，一路點頭，來到那幾名向?qū)砬埃骸胺謨蓚€人，帶著軍使向回走?！?lt;/p>

幾名端著碗的向?qū)Щハ嗫戳丝?，還是一個最年輕與一名最老成的吏員放下碗站了出來。</p>

劉淮點頭：“一人半吊錢，吃飽了就出發(fā)?！?lt;/p>

不顧兩人又驚又喜，其余小吏又羨又妒，劉淮繼續(xù)吩咐道：“張八郎，孫大郎，你們二人往回走，遇見靖難軍兵馬，就讓他們沿著咱們的來路火速趕來。吃完飯出發(fā)?！?lt;/p>

“喏！”</p>

兩名飛虎軍士卒同時拱手應(yīng)諾。</p>

“我要十個人，弓馬嫻熟的，飯后跟我一起去探金賊大營?！眲⒒幢е^盔，站在小營正中央，大聲詢問：“誰來！”</p>

“我！”</p>

“俺來！”</p>

“都別搶，都統(tǒng)郎君帶頭，當然要俺去！”</p>

所謂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作為靖難大軍都統(tǒng)的劉淮表示要身先士卒的時候，所帶來的示范效應(yīng)是無窮的，飛虎軍將士幾乎同時停下手頭的工作，開始自薦。</p>

“四郎，你去挑人?！眲⒒磁牧伺膹埌佐~的肩膀，隨后就去了馬廄，巡視起戰(zhàn)馬的情況來。</p>

飛虎軍都是一人三馬，但一路急行軍，總有一些狀況不好的戰(zhàn)馬被安置在路上，由掉隊軍士收攏，所以此時能抵達采石鎮(zhèn)的馬兒，也就二百匹剛出頭。</p>

不過還好的是，主力戰(zhàn)馬只在圍剿那三十多名金軍的時候騎了一下，沒有什么損傷，還算堪用。</p>

親自洗刷了幾匹戰(zhàn)馬，劉淮正在用干草混著豆餅在幾個大桶中拌著馬料，突然看到馬棚側(cè)方的房頂上竄出來一道灰影。</p>

“什么人，膽敢探軍？！”</p>

幾乎同一時間，在周邊巡邏的披甲軍士也發(fā)現(xiàn)了房頂上之人，下一瞬，就是彎弓搭箭的聲音。</p>

“慢著。”劉淮甩了甩滿手草莖，喝止了哨兵的攻擊。此時他也已經(jīng)看清楚，在房頂上的大約是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頭發(fā)亂糟糟的，但依舊可以看出來是雙環(huán)髻，發(fā)髻邊上的頭發(fā)卻沒有剃掉，而且比較長。</p>

這是一個即將成年卻還沒有加冠的少年人，此時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臟袍子，臉色蒼白的看著滿院軍士。</p>

“太……太尉……”</p>

“下來說話?！眲⒒凑辛苏惺?。</p>

半大小子想要扭頭就跑，然而看了看那名甲士依舊半張的角弓，復(fù)又看了看遠處已經(jīng)升騰起白煙的大鍋，聞著鼻端傳來的香氣，吞了吞口水，還是踏著墻頭，順著梁柱如同一只猿猴般攀援而下。</p>

“你叫什么名字？”</p>

半大小子抱著胳膊，似乎是身上的破襖不足以抵御寒風：“小子……小子姓甄，還沒有大名，只有一個小名寶玉?！?lt;/p>

“甄寶玉？”劉淮笑了笑，不由得想起四大名著的主角。然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名喚作甄寶玉的少年雖然臉上黢黑，身上衣服破爛，卻也能看出皮膚白皙細嫩，破爛衣物也是高等料子，似乎是哪家的公子少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