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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取山西十二州，</p>

別分子將打衙頭，</p>

回看秦塞低如馬，</p>

漸見黃河直北流！”</p>

這是前宋西軍在與西夏作戰(zhàn)時唱的凱歌，而韓世忠正是西軍出身，在靖康年間收攏西軍潰兵為班底組建了韓家軍，一些習俗與言語，也就順帶傳了下來。</p>

李寶也在韓世忠麾下廝混過，組建的軍隊自然也就會唱西軍的凱歌了。</p>

第一遍只是李公佐起頭，而第二遍則是船上十名甲士來唱，第三遍的歌聲響徹了一片海域。</p>

如是者三后，李公佐調(diào)子一變，復又唱起了第二段：</p>

“汴梁大名不用圍，</p>

漢兒總待納王師。</p>

城中半是漢家種，</p>

猶有當時軋吃兒?！?lt;/p>

這就是對北伐的展望了，說的就是漢人在北方依舊占據(jù)人數(shù)上的絕對優(yōu)勢，淪陷時還在吃奶，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只要北伐大軍一至，就會有人揭竿而起。</p>

而李寶所部一路北上，看到的正是這副景象，忠義軍、東平軍對金賊的連番血戰(zhàn)，向宋軍展示著一個事實：我們都不是孤軍奮戰(zhàn)。</p>

所以當?shù)诙蔚臅r候，宋軍的士氣更加熱烈。</p>

眼見氣勢已經(jīng)調(diào)動上來，李公佐復又唱起了第三段：“旗隊混如錦繡堆，</p>

銀裝背嵬打金賊，</p>

先教凈掃京東路，</p>

待向黃龍飲馬去！”</p>

歌聲愈發(fā)熱烈，聲音越發(fā)高昂，三百人的齊聲歌唱竟然一時間壓過了海浪波濤之聲。</p>

凱歌嘹亮，波濤相送，不多時，數(shù)十艘載著甲士的小船就沖到了坦途，李公佐躍下小船，如他父親一般，站在了戰(zhàn)陣最前方。</p>

沒有過多的演講，沒有什么排兵布陣，三百甲士草草列成方陣之后，李公佐就大吼一聲，向金軍營壘發(fā)動了堅決的進攻。</p>

“平京東，殺金賊，搗黃龍！”</p>

“搗黃龍！”宋軍紛紛歡呼，隨即拿著繩索等簡陋攻城器械，沖向了營壘。</p>

望樓上，大公羅看著宋軍來攻的這一幕，喃喃自語：“瘋了，都瘋了。”</p>

其人向后退了兩步，復又看著那幾名依舊爭執(zhí)不休的行軍謀克，又望著已經(jīng)有些慌亂的水軍正軍，不由得慘笑一聲。</p>

這仗還如何打？</p>

“走吧?！贝蠊_長嘆一聲，隨即對著幾名親信說道：“讓兒郎們四散而逃，在夜里面，只要逃出去，還是有條活路的?！?lt;/p>

有親信立即離開，但還有兩名士卒皺眉問道：“大哥，那你去哪里？”</p>

大公羅一邊走下望樓，一邊搖頭說道：“去找俺的兄長，雖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但俺還是要跟兄長同生共死的?！?lt;/p>

兩名親信對視一眼，同時拱手：“那就讓俺們也跟大哥同生共死吧?！?lt;/p>

大公羅點頭，三人各自牽了一匹馬，也不與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強令軍卒打開營寨大門，拍馬西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