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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錢墨和三個男生站在無字碑前，最右邊的男生穿著黑風衣，后頸的楓葉胎記格外清晰——那是姚剛，張晗的男友，上個月剛被保送讀博的助教。</p>

姚...姚剛？周華的聲音在發(fā)抖。</p>

錢墨的手指輕輕叩了叩照片邊緣：小姚是我?guī)У难芯可?，人很踏實。他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兒吧。</p>

周華起身時，沙發(fā)墊下露出半截紅布。</p>

她彎腰去撿，卻看見沙發(fā)后面的墻紙上有道新鮮的刮痕——像是床腳移動過的痕跡。</p>

她抬頭，正對上窗戶玻璃里的倒影：錢墨站在她身后，鏡片后的眼睛在陰影里泛著冷光。</p>

周同學？錢墨的聲音突然近在耳邊，你落東西了。他手里舉著周華的圍巾，藏青色的穗子掃過她手背，張晗的手藝真不錯。</p>

行政樓外的雪還在下。</p>

周華沿著小路往宿舍走，圍巾被她緊緊攥在胸口。</p>

路過校東門小吃店時，老板娘熱情地招呼：小周，來碗酒釀圓子？她搖了搖頭，目光卻被店外的路燈吸引——燈光下，雪地上有串新鮮的腳印，從店后山坡延伸過來，和她剛才在錢墨辦公室沙發(fā)后看到的鞋印一模一樣。</p>

山頭上的雪霧突然散開。</p>

周華望著那片黑黢黢的輪廓，喉嚨里泛起股腥甜。</p>

她摸出手機，張晗的最后一條消息還躺在對話框里。</p>

月光漫過屏幕時，她突然看清了姚剛照片里的細節(jié)——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枚刻著晗字的銀戒指，和張晗出事那天戴在脖子上的吊墜，正好能拼成個緣字。</p>

小吃店的暖光從背后照過來，周華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老長。</p>

她望著山頭上若隱若現(xiàn)的黑影，忽然想起張晗出事前說過的話：有些秘密，埋在雪里比埋在土里更可怕。風卷著雪粒灌進領(lǐng)口，她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手指懸在通話鍵上遲遲沒按下去。</p>

山那邊，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