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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p>

急促的敲門聲炸響時，李薇正夢見張晗。</p>

夢里張晗站在507的窗臺上，銀鐲子在月光下閃著冷光：你們喝的茶，是我泡的。她猛地驚醒，額頭全是冷汗。</p>

上鋪的蔣麗萍啊地尖叫一聲，被子刷地滑到地上。</p>

開門！</p>

507的同學(xué)開門！是王阿姨的聲音，帶著哭腔。</p>

李薇光著腳沖過去，門把手上全是冷汗，擰了三次才轉(zhuǎn)開。</p>

王阿姨舉著應(yīng)急燈，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許燕...許燕從五樓掉下來了！</p>

樓道里瞬間炸開尖叫。</p>

李薇跟著王阿姨往樓下跑，苗淼的手死死攥著她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骨頭里。</p>

一樓大廳的玻璃門敞著，冷風(fēng)灌進來，裹著濃重的鐵銹味。</p>

許燕躺在花壇邊，長發(fā)散在地上，一只鞋甩在三米外，另一只還套在腳上，鞋帶松松垮垮垂著。</p>

怎么會...蔣麗萍的聲音像破了洞的風(fēng)箱，她睡前還說要給家里打電話...她突然蹲下翻自己的包，掏出半盒符紙，前天我去白云觀求的，本來每人一張...許燕說姚老師最近總做噩夢，就把她那張給了老師...</p>

苗淼的臉白得像張紙。</p>

她盯著許燕腕上——那里戴著和張晗墜樓時一樣的銀鐲子，是上周系里活動發(fā)的紀念品。張晗...張晗墜樓前三天，也把符紙給了姚老師。她的牙齒碰得咯咯響，周華說的玄武七煞...是要湊夠七個人嗎？</p>

警察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p>

年輕的警員舉著相機咔嚓咔嚓拍照，老警察蹲在許燕身邊量著什么，嘴里念叨：窗臺有腳印，護欄高度不夠，估計是起夜沒開燈...他抬頭掃過眾人，小姑娘們別瞎想，哪有什么鬼魂，就是意外。</p>

可李薇注意到，老警察記錄時，手指在張晗兩個字上頓了頓——張晗的檔案就夾在他的筆記本里，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甜，腕上的銀鐲子和許燕的一模一樣。</p>

收隊。老警察合上本子，有情況再聯(lián)系。</p>

人群漸漸散了。</p>

李薇站在許燕墜樓的位置，后頸的青斑又開始發(fā)燙。</p>

她想起許燕睡前塞給她的符紙，此刻正皺巴巴躺在她睡衣口袋里。</p>

符紙上的茶漬突然變得清晰——是朵綻開的紅玫瑰，和張晗泡的玫瑰花茶里的花瓣，一模一樣。</p>

姚剛。李薇輕聲念出這個名字。</p>

許燕把符紙給了他，張晗墜樓前也把符紙給了他。</p>

她望著教學(xué)樓方向，姚剛辦公室的燈還亮著，窗影里有個模糊的身影在踱步。</p>

晨風(fēng)掀起她的衣角，李薇突然攥緊了口袋里的符紙。</p>

她想起苗淼視頻里那具裹著紅布的骸骨，想起周華說的以人飼陣，想起姚剛茶杯里洇出的淼字。</p>

我倒要問問他。李薇咬著牙，轉(zhuǎn)身往教學(xué)樓跑。</p>

晨霧里，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像根隨時會繃斷的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