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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老頭比李寶反應更快。</p>

他撲通跳進水庫，水痕在他后背的舊襯衫上暈開。</p>

李寶急得要脫鞋，卻見老頭舉著滴著水的照片浮出水面。</p>

水珠順著照片邊緣往下淌，畫中女子的朱砂痣在水痕里暈成紅點，像滴凝固的血。</p>

老頭的手開始發(fā)抖。</p>

他用袖子反復擦照片，喉嚨里發(fā)出類似嗚咽的聲響：是她...是小梅...你怎么會有她的照片？他突然抓住李寶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里，你們說幫我找女兒，原來早有準備！</p>

她在哪？</p>

是不是在你們住的地方？</p>

叔您誤會了！趙婉兒趕緊去拉老頭的手，這是古董店買的舊畫，真不是...</p>

騙子！老頭甩開她，濺著水的照片拍在李寶胸口，上回說驅(qū)邪，現(xiàn)在又拿我女兒的畫像招搖！他轉(zhuǎn)身往岸上走，**的褲腿在草葉上拖出條水痕，今天不給我個交代，誰都別想走！</p>

原本輕松的氛圍像被戳破的氣球。</p>

施麗婭蹲下來撿散落的魚線，張遠山摸著釣上來的魚鰓沒說話。</p>

李寶捏著照片，能感覺到畫紙背面老頭的體溫還沒散盡——那溫度里混著焦慮、期待，還有一絲近乎絕望的希望。</p>

寶子，你看！趙婉兒突然拽他胳膊。</p>

李寶抬頭，見自己的漁標正在水面上急促晃動，先是點了兩下，接著唰地沉了下去。</p>

他趕緊抓竿，手腕立刻被拽得發(fā)疼。有東西！他咬著牙向后仰，魚線繃成一道銀弦。</p>

張遠山扔掉手里的魚，過來幫忙：我數(shù)三二一，一起拉！</p>

一——二——三！兩人的肌肉在T恤下繃成硬棱，魚竿彎成滿月，可水下的東西像生了根，紋絲不動。</p>

會不會是掛到石頭了？施麗婭踮腳看水面。</p>

趙婉兒舉著手機錄像，呼吸聲比平時粗重：不對，石頭不會動...你們看！</p>

李寶順著她的手指望去。</p>

水面突然翻起大片水泡，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底下轉(zhuǎn)圈。</p>

魚線發(fā)出嗡嗡的顫音，他的虎口被勒出紅痕，可那東西似乎也在較勁，僵持了半分鐘后，魚竿突然一輕——不是掙脫，而是往下一沉，像有什么在拽著往更深處去。</p>

繼續(xù)拉！張遠山吼了聲。</p>

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汗水滴在魚竿上。</p>

李寶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山風，他盯著水下不斷擴大的漣漪，突然想起老頭說的話：水庫底下沉過老物件，也沉過...</p>

漁線突然松了一瞬，又猛地繃緊。</p>

李寶的掌心被磨破了皮，血腥味在舌尖漫開。</p>

他不知道水下的是魚，還是別的什么——但有一點很清楚：等把這東西拉上來，他們和山月度假村的糾葛，才真正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