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并且關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xiàn)內(nèi)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施麗婭尖叫著去摸手機，冷白的屏幕光映出每個人緊繃的臉——香灰沒有垂直下落，反而打著旋兒往銅鏡的方向飄，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p>

蕊珠。張遠山的聲音低下去，混著窗外的雨聲，你若有冤，且來相見。</p>

玻璃罐里的香突然爆出噼啪輕響。</p>

李寶聞到一股甜腥的味道，像腐爛的桃花。</p>

他下意識擋在趙婉兒身前，就見銅鏡表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一個青衫身影從鏡中浮出來——左臉的血痕還在滲著黑血，發(fā)間的銀簪斷了半截，鞋尖沾著泥，正一滴一滴往地上落。</p>

你們動了我的鏡子。她的聲音像風刮過破窗，我的骨頭還在野地里。</p>

趙婉兒的指甲掐進李寶胳膊里，疼得他倒抽冷氣。</p>

蕊珠的目光掃過來，他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p>

可那鬼魂沒有撲過來，只是盯著趙婉兒懷里的筆記本：嚴氏夫人......真的沒逼我？</p>

筆記里寫著，你是為救嚴氏墜井的。趙婉兒顫抖著翻開筆記本，她讓人尋了你三天，后來給你立了衣冠冢，還在寺里捐了長生牌位。</p>

蕊珠的指尖虛虛碰了碰紙頁，青灰色的手穿了過去。</p>

她突然笑了，血痕從左臉漫到右臉：我信。</p>

但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影開始消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三日后亥時，我要我的名字刻在嚴氏墓的碑上。</p>

否則......她的眼白突然翻上來，這醫(yī)院里的人，都要給我作伴。</p>

香灰唰地落盡。</p>

頂燈啪地亮了，照見每個人發(fā)白的臉。</p>

趙婉兒軟軟倒在施麗婭懷里，額頭的汗把劉海粘成一綹綹的。</p>

錢一多摸出煙，打火機打了三次才點著，吸了半口就嗆得直咳。</p>

得去找真嚴氏墓。李寶扯了扯濕透的外套，聲音啞得像砂紙，三天時間，夠嗎？</p>

張遠山盯著鏡中逐漸淡去的水痕：夠不夠都得試。</p>

施麗婭突然站起來，從帆布包里摸出個鼓囊囊的錢包。</p>

她捏著錢包的手在抖，目光卻格外堅定：我去棲霞寺。</p>

現(xiàn)在？錢一多被煙嗆得直擺手。</p>

空明禪師能鎮(zhèn)邪。施麗婭把錢包塞進外套內(nèi)袋，我去求他幫忙。</p>

窗外的雨還在下。</p>

李寶望著她跑向樓梯間的背影，聽見雨水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音，像極了有人在敲——一下，兩下，第三下時，他分明看見玻璃上印著個青灰色的掌印，轉瞬又被雨水沖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