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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古鏡驚魂

我知道。李寶喉嚨發(fā)緊。</p>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一下比一下響。</p>

王潔的腳步聲突然變輕了，像是鞋底擦著木板拖行，和方才吱呀的響動形成詭異的錯位。</p>

他想起小時候在老墳頭見過的紙人，被風(fēng)掀著胳膊腿兒亂晃的模樣。</p>

二樓走廊比樓下更暗，霉味里混著股陳腐的脂粉氣。</p>

王潔的影子貼在斑駁的墻紙上，發(fā)梢掃過一幅褪色的仕女圖——那畫里的女子正側(cè)著頭，發(fā)髻上別著朵牡丹，和石鼓上的紋路分毫不差。</p>

東面房間。趙婉兒突然低聲道。</p>

她攥著手機(jī)電筒的手在抖，光圈掃過門框上的銅鎖，我剛才數(shù)了，第三扇門kaak　　話音未落，王潔已經(jīng)飄了進(jìn)去。</p>

李寶的后頸突然泛起涼意，像是有人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p>

他摸向背包側(cè)袋，摸到那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這是他出門前塞進(jìn)去的，此刻竟成了唯一能抓得住的實(shí)在東西。</p>

梳妝臺上的古鏡蒙著層薄灰，鏡沿雕著纏枝牡丹。</p>

王潔在木凳上坐下，動作機(jī)械得像被拆了關(guān)節(jié)的木偶。</p>

李寶的電筒光掃過去時，她的眼珠突然轉(zhuǎn)了轉(zhuǎn)，卻不是對著他們，而是直勾勾釘在鏡面上。</p>

鏡......趙婉兒的聲音卡在喉嚨里。</p>

古鏡的灰塵正在剝落，像被無形的手擦過，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鏡面。</p>

李寶看見自己的影子扭曲著，和趙婉兒的重疊成模糊的一團(tuán)，接著，鏡面突然泛起漣漪——一張男人的臉浮了出來。</p>

那是張極老的臉，皮膚青灰如紙，眼角垂著兩縷暗紅的血線。</p>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認(rèn)出那身褪色的圓領(lǐng)袍——和乾陵地宮壁畫里的樂師裝束一模一樣。</p>

阿婆......王潔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她自己。</p>

鏡中人臉動了動，嘴角咧開，露出黑黃的牙齒。</p>

李寶這才發(fā)現(xiàn)，王潔的指甲正掐進(jìn)掌心，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牡丹雕花的桌沿上，阿婆說，鏡里有kaak　　鏡面再次波動。</p>

這次是個穿石榴裙的女子，發(fā)髻歪著，半張臉腫得發(fā)亮，像是被什么東西抓過。</p>

她的嘴張合著，李寶聽不見聲音，卻突然想起俞茹視頻里的尖叫——一模一樣的尾音，像指甲刮過玻璃。</p>

王潔的手抬起來了。</p>

她對著鏡中男人的臉抓過去，指甲刮在鏡面上發(fā)出刺耳的吱啦聲。</p>

李寶看見血珠濺在鏡面上，原本青灰的鏡面瞬間被染成猩紅。</p>

趙婉兒突然攥緊他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破皮：看王阿姨的眼睛！</p>

王潔的瞳孔在收縮。</p>

李寶見過被嚇瘋的野狗露出過這種眼神——混沌的黑瞳縮成針尖大的一點(diǎn)，眼白上爬滿血絲。</p>

她慢慢轉(zhuǎn)過臉來，嘴角還掛著笑，可那笑是歪的，半邊臉在抽搐：你們......不該來。</p>

空氣里有股焦糊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