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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機立斷把石板塞進背包，招呼學生扭頭就跑：“說，謝謝聶先生！”</p>

“謝謝聶先生！?。　?lt;/p>

學生們似乎輕松了一些，他們的聲音讓聶維揚想起久遠的記憶之中，還是高中生的他是如何朗讀書本的。</p>

這些年輕孩子們笑著從他身邊跑過，而對面的陳虎臉色冰冷，死死盯著聶維揚，抬手叫人去堵學生們的去路。</p>

“我可沒答應(yīng)他們走！”他怒吼道，“聶先生，你這么做事，可就不太講規(guī)矩了吧？！”</p>

“……”聶維揚輕輕嘆氣，他把之前取下的一邊耳機重新戴上，終于正眼看向陳虎。</p>

“你有所誤解。首先，我只是下達了通知。”他說，聲音平靜，“其次，現(xiàn)在仍有法律。只是總動員狀態(tài)，實行戰(zhàn)時制度罷了?！?lt;/p>

陳虎眼中紫光一閃——！對目標造成精神傷害并發(fā)起精神屬性對抗！</p>

身為極其少見的，他得到了信仰對象的力量加持，精神屬性在對抗時將被視為雙倍數(shù)值，而他的精神已經(jīng)有了45點，這讓他幾個月以來無往而不利。</p>

看聶維揚這一身裝備，顯然是個近戰(zhàn)職業(yè)，不可能有多高的精神屬性！</p>

只要能控制聶維揚，或者只是干擾并殺死……</p>

陳虎滿懷興奮與自信，盡全力驅(qū)動精神力。在他的視界邊緣，顯示著正在進行-對抗判定……</p>

……對抗失敗。</p>

陳虎：“……？”</p>

視同90點精神屬性的對抗，失?。?lt;/p>

沒來得及疑惑超過一個呼吸，風暴般的劇烈痛苦就席卷了他的意識。</p>

他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栽倒在地，眼球充血，口鼻流血，強烈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讓他不斷干嘔著抽搐，整個人卷起來，肢體扭曲如同癲癇，甚至斷斷續(xù)續(xù)地尖叫著。</p>

黑暗在他腦海中蠕動。起初只是視野邊緣的陰影在不安地扭動，像被火烤焦的膠片邊緣，蜷曲、發(fā)皺，然后山洞頂部開始塌陷，粘稠的黑色液體大雨般打落而把他凝結(jié)于此，山壁呼吸著，膨脹又收縮，表面滲出細密的黑色汗珠。地面溶解了，他陷進某種溫熱、有脈搏的肉質(zhì)里，不知是世界在發(fā)笑，還是他在沉入自己的尸體。每次都像更埋入腐爛的內(nèi)臟，空氣厚重得像灌了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碎玻璃，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灼燒、灼燒、灼燒，分不清那究竟是碰見了一種靈魂的熱度還是單純的痛苦。</p>

目標正在加碼，目標正在主動發(fā)起-對抗……對抗失敗</p>

目標正在加碼，目標正在主動發(fā)起-對抗……對抗失敗</p>

目標正在加碼，目標正在主動發(fā)起-對抗……對抗失敗</p>

陳虎的叫聲越來越痛苦，也越來越虛弱。混亂混沌的黑暗讓他的思維崩解，在意識留存的最后一刻，他看到聶維揚低下頭看著他，他已經(jīng)無法理解這個畫面的含義。</p>

他只是看見光。</p>

一道灼燃他腦海中無限黑暗的、幻映于虛空的、純凈潔白的光。</p>

……</p>

陳虎的氣息微薄，如風中殘燭。</p>

山洞內(nèi)外更是一片死寂，無論是一旁的盧然三人，還是周圍的小弟，亦或者還沒跑遠的老師學生，甚至是營地里正在抬起頭的赤裸男女，都在寂靜中看著這一幕。</p>

帶著恐慌，帶著希望。</p>

聶維揚墨鏡后的眼睛垂下，他撤回精神力，抬步從陳虎身上跨過，順手解下背后鐵盾，架在左手。</p>

“來個人，”他說，“給你們這位大哥講講，什么叫規(guī)矩?！?lt;/p>

他緩緩拔出長劍，在森寒利刃出鞘聲中掃視周邊，記下每個人的臉與眼。那些惶惑不安的、仿佛見斧鍘壓身的臉。那些越來越亮的、充滿希望的眼。</p>

“怎么？”他問，“沒人給他個臨終關(guān)懷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