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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裝備都被卸了，如果不卸，他走到哪里，那方圓幾十上百米的植物都得枯死一小半。但這身防護服如果卸了更會導(dǎo)致劇毒氣體外泄，因此，它被特許保留。</p>

“她豁達，我不豁達?！睏顭o忌說，“你調(diào)查了我，大概也知道，我心胸狹隘，為人刻薄，冷血無情，不守規(guī)矩。為了仇恨這個詞，我無所不用其極……聶顧問?！睏顭o忌說，他仰著頭，護目鏡映著聶維揚的白發(fā)，然后才是一副冰冷的面具——“我毒死了那里最毒的蛇，因為它毒死了我的太陽。然后我毒死了那幫人背后的人，我順藤摸瓜找到每一個該死的人，尤其是那些回歸教徒，我要他們在他們所謂的尊主注視下毒發(fā)而死！</p>

“我只思考如何毒死那些該死的畜生，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但我不像我小時候看過的一些動畫反派那樣，我不覺得我是正義的。因為這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發(fā)泄，一場報復(fù)罷了，我知道我瘋了，我知道我在波及無辜，只是路走到這一步，其他人如何，我不關(guān)心?！?lt;/p>

楊無忌肯對聶維揚說這些，是因為他相信這個突然冒出來把他關(guān)節(jié)卸了的中州守衛(wèi)者，還是對同為復(fù)仇者卻走向不同選擇的聶維揚產(chǎn)生了共鳴，這件事最終也沒有一個結(jié)論。</p>

因為楊無忌沒過多久就服毒自殺了，甚至沒有等到對他的判決下達。在死前一天，他問過一些詢問并記錄他對毒物研究知識的學(xué)者，“自殺的人能上天堂嗎？或者……一些死后的好地方？”</p>

“我不信這個?！被卮饐栴}的學(xué)者說，“但按照我了解的說法，任何一個宗教或神話里，自殺的人都去不了那些好地方?！?lt;/p>

“那就好?！睏顭o忌說，“那我就見不到她了?！?lt;/p>

……</p>

但你明明曾經(jīng)那么期待見到她，一見她，你就忍不住喊她的名字。</p>

聶維揚看了一眼楊無忌，那個孩子年輕又單薄，和那個籠罩在毒霧中的、對水源下毒的‘霧中惡鬼’截然不同。</p>

他的目光移動，落在黎朵身上，落在盧然身上，最后，落在盧然旁邊的男人身上。</p>

上一世的楊無忌對其自身的評價其實沒錯，那時的他的確心胸狹隘，為人刻薄，冷血無情，不守規(guī)矩……對黎朵的愛與執(zhí)念不能讓他顯得像個行為值得被理解的人，不，不如說，這份出自愛的執(zhí)念，也不止是為了黎朵。當一個人能為了所謂愛有關(guān)的事物而殘害無辜之人，聶維揚不認為這人真的明白什么是愛，因為一個忽視生命重量的人，不可能明白愛的含義。無論如何，為了升級而毒害整片水域，都是絕對殘忍的瘋狂行為。</p>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p>

首先，現(xiàn)在的對方說破天了也就是個滿懷青春氣息的青少年兒童，在聶維揚眼中，渾身簡直就是破綻組成的，如今也還沒有發(fā)生那些事……一個人有沒有被壓垮、是在什么時候被壓垮的，這決定了很多事。</p>

其次。</p>

這里或許有人要死，但是，他自有人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