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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用來建什么戰(zhàn)利品陳列室吧？現(xiàn)在是那個時候嗎？</p>

此后，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向烽想讓聶維揚做老師教孩子們戰(zhàn)斗，聶維揚思考后還是拒絕了。因為他的戰(zhàn)斗方式并不適合大部分人，尤其恢復能力不夠強的人——相比之下，還是部隊的東西更適合推廣教學。</p>

“確實?！毕蚍檎f著，看了一眼不遠處偷看兩人的老師們，若有所思：“對了，你跟他們說過你是誰了嗎？”</p>

“說了?！甭櫨S揚點頭，“他們很熱情。”</p>

“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你這么個人了。你之前留下的物資里，很大一部分被分撥到了學校和醫(yī)院。”向烽咧嘴笑了，硬拉著聶維揚回到老師們旁邊：“你之前直接間接救下的孩子基本都在學校里，這里是小學，隔壁還有初中和高中……想進去看看孩子嗎？”</p>

聶維揚下意識看向木板擋風的窗戶，從縫隙里看到一雙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他忽然有點汗流浹背了，打幾層樓高的Boss都泰然自若的他此刻開始汗流浹背：“這……沒到這種程度……”</p>

不至于吧?。?！這點程度就要拉他去講話嗎？！</p>

上輩子他可是守衛(wèi)者里最深居簡出的一個！開會他都不愛到場的！</p>

“沒事的聶先生，我們以前那些什么校長主任的，張嘴不說一句人話閉嘴就要別個送錢，不也一樣到處講話？”剛才和聶維揚相談甚歡的幾個年輕老師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現(xiàn)在世道不一樣了，孩子們需要一些精神上的鼓勵……”</p>

聶維揚就這樣被老師們強行拉了進去。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講臺上。</p>

這與演講、開會又不一樣，因為三尺講臺離孩子太近了，近到他能看到每個孩子的眼睛、表情細節(jié)和每個小動作，這簡直比單挑一個戰(zhàn)隊還讓聶維揚難受。</p>

他剛開口：“呃……”又發(fā)現(xiàn)自己沒摘墨鏡，一時間不摘感覺不太好，摘了又怕血紅的眼睛嚇到孩子，尷尬兩秒之后，他說：“同學們要好好學習。”然后就快速撤退，歘一下穿過人群，跑得跟后面有八個世界Boss在追他一樣。</p>

向烽目瞪口呆，帶著警衛(wèi)員拔腿就追：“老聶！老聶！你跑啥啊！”</p>

教齡三十年的女老師在門邊笑得咳嗽，下意識想拿起什么保溫杯之類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沒有保溫杯了。她看了一眼門里的孩子們，沒有嘆息，而是走上講臺。</p>

“上課，起立！”</p>

孩子們活力洋溢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下：“老師好！”</p>

“好，今天我們來介紹一個朗城人，我想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他上學的時候，我是他隔壁班主任，還幫他們老師帶過一節(jié)課呢……”</p>

學校另一邊，聶維揚捂住臉，他腦海中翻涌著回憶，翻涌著過去與現(xiàn)在。</p>

一邊是上一世朗城遍地尸體、學校與醫(yī)院被趁亂突襲，孩子們死無全尸、老師們聲嘶力竭地喊著每一個花名冊上的名字，在廢墟里撿出殘肢斷臂的樣子。</p>

一邊是剛才，老師們蹲在雨中，用樹枝在泥地里畫課本，轉頭對著他笑。孩子們擠在屋子里，一雙雙眼睛看向講臺上的他。</p>

“你學的知識都被腎小球過濾了是吧？?。　币粋€聲音打斷了聶維揚的思緒，他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跑到了醫(yī)院附近。</p>

醫(yī)院，這是如今朗城的核心建筑，在沉沉夜幕之下，一個粗糙的紅色十字架豎在上頭，一面旗幟飄揚在它旁邊。其下燈火通明，幾個老醫(yī)生正一邊大罵年輕醫(yī)生，一邊摟著破了洞的白大褂往門里狂奔。</p>

聶維揚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p>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吐出一口濁氣，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p>

“信念……”他盯著醫(yī)院，盯著那道夜幕之下屹立的紅，喃喃道。</p>

此刻雖駐足不前，但他已經知道了。</p>

他知道了，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