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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先要前往東海，跨越大半個離國，張羽自東海來赤云，一路流離，足足耗了六年時光，不知兩人幾時能到東海。</p>

最后看了一眼洛青和白崗，劉霄聞有些不舍。</p>

他的祖父劉升水，這名老人已經(jīng)老得認(rèn)不出劉霄聞了，昨日他回到白崗，那名老人見到自己，卻只癡癡問道：</p>

“是誰？”</p>

劉霄聞為父母上過墳，囑咐劉凡河看顧自家祖父，便離去了。</p>

‘如今一別，恐怕.’</p>

劉霄聞心中難言，一旁的張羽卻低低道：</p>

“道友？”</p>

劉霄聞回神，看向東邊天空，朝陽初現(xiàn)，霞光艷艷。</p>

“走！”</p>

他朗聲道，一團(tuán)紅云向東方奔去。</p>

——</p>

東密，靈遠(yuǎn)野。</p>

自巫荒飄來些白色的瘴氣，籠罩邊界處，登高遠(yuǎn)望，偶爾可見些蠻人正在拼殺。</p>

一身形瘦削的青年靜靜立身在瘴氣旁，忽地抬首望去，靜靜不動，像是看到什么。</p>

身后跟著三名門人，都是來此采集靈物，捉拿靈蟲的，見前方那位真?zhèn)骱龅刂共讲粍?，三名門人面上有些疑色，卻也不敢多問，只是跟著等候。</p>

瘴氣忽地散去，那位法言真?zhèn)骰厥?，黃瞳明亮，若妖魔一般忽閃忽閃，讓跟著的幾人不由得緊張起來。</p>

“法言真?zhèn)?？?lt;/p>

“噓。”</p>

許法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遙遙看向天邊散去的那朵紅云。</p>

他隱有所感，似乎察覺到什么，面色逐漸變得微妙起來，低低道：</p>

“我要回山一趟，你們也撤回就是?！?lt;/p>

言畢，許法言駕起一陣煙沙，向著洛青奔去，留下幾名門人，面面相覷。</p>

當(dāng)許法言回山時，他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不對，本想著面見師父，可許玄已經(jīng)閉關(guān)，他想尋個人問問，鬼使神差地御風(fēng)降至瑞雪峰上。</p>

這一峰正是張高峽的居處，因這峰上積蓄一股寒氣，頂峰覆雪，因而得名。</p>

張高峽的居處正在半峰處，花草掩映，是一間小院。</p>

“師姐。”</p>

許法言敲了敲院門，開口喊道。</p>

院門打開，一青裙女子顯出身形，正是張高峽，此時情緒有些低落，眼眶泛紅。</p>

“法言來此何事？”</p>

張高峽聲音低低，不若往常那般活泛。</p>

“我在東密處事，心有所感，返回山中，長輩或閉關(guān)，或不見，可是出了什么事？”</p>

“先進(jìn)來?！?lt;/p>

張高峽打開院門，請這位師弟入內(nèi)，這小院布置的很是精巧，陳設(shè)清幽古雅，院中是一間小亭，周圍是假山嶙峋，清泉透亮。</p>

張高峽領(lǐng)著這位師弟坐于亭中，一時沉默，思慮少時，才開口道：</p>

“霄聞離了山門，有事要遠(yuǎn)游，這一去，恐怕許多年難見。”</p>

許法言聞此，面色稍變，眼神下垂，翻手拿出一方銀色的令牌，吞靈，正是當(dāng)初劉霄聞所贈。</p>

他好像卸下什么偽裝，臉上顯出幾分真摯來，低低道了句：</p>

“原來如此。”</p>

他卻未問為何不早些告知自己，師父有他的決斷，不必多言。</p>

只是很快，這點真摯就在他臉上消散，他眼神漸沉，似在謀劃什么。</p>

“霄聞師兄離去，師父閉關(guān)，可安排了人去代領(lǐng)師兄的事務(wù)？”</p>

劉霄聞管著望氣堂的事務(wù)，更隱隱兼任著掌律的位子，所領(lǐng)都是門中極為要緊的事務(wù)。</p>

許法言聲音輕緩，看向張高峽，那雙黃眸明亮幾分。</p>

張高峽聽及此言，臉上卻顯出些不悅之色，盯了過來，只道：</p>

“你師兄才離去，前路未卜，你關(guān)心的就是這些？”</p>

許法言神色未變，眼神未有半點退讓，沉聲道：</p>

“人既然走了，事情還在，自然要有個處斷?！?lt;/p>

“師弟怕是問錯人，這事與我無關(guān)，你可以走了！”</p>

張高峽臉上再無幾分緩色，許法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師姐這般模樣，像是真的動怒。</p>

言畢，張高峽直直進(jìn)入修行的居室內(nèi)，再也不同許法言多說什么，周圍氣氛一冷。</p>

許法言卻只是一笑，并未叫這話刺激到什么，他腳步輕快，就離了這小院。</p>

走出這小院，他心中卻忽地升起一種悵然之感，這感覺他從未有過，竟讓他久違的升起點點懊惱來。</p>

這情緒很快叫他拋之腦后，心中重新算起，霄聞師兄離去，之后門中是個什么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