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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洞外傳來塑料袋摩擦的聲響——是周華在摸折疊刀。</p>

那天張晗被抓時(shí)，也是這種塑料袋的響聲，然后周華就紅著眼說要給兄弟報(bào)仇。</p>

你當(dāng)我沒查過？周華的聲音像塊磨利的刀，袁天罡耳室藏的是破解乾陵的鑰匙，不是金銀。</p>

你想獨(dú)吞鑰匙？</p>

姚剛想跑，可腳像被釘在地上。</p>

他拽了拽繩索，這次繩子松得反?！苋A根本沒系安全扣！</p>

周華！他尖叫著抬頭，正看見洞口周華的影子彎下腰。</p>

月光照亮他手里的折疊刀，刀刃上的缺口閃著冷光。</p>

張晗最后喊的是你名字。周華的聲音混著風(fēng)聲灌進(jìn)墓室，他說你推他去引巡山隊(duì)。</p>

刀光一閃。</p>

繩索斷裂的脆響比姚剛的慘叫更刺耳。</p>

他重重摔在石棺上，右腿傳來清脆的骨裂聲，疼得眼前發(fā)黑。</p>

石棺被撞開，干尸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指甲刺進(jìn)皮肉，甜膩的花香瞬間嗆進(jìn)鼻腔。</p>

周華！</p>

拉我上去！姚剛抓著碎磚往盜洞爬，左腿也傳來鉆心的疼——兩條腿都斷了。</p>

周華的臉出現(xiàn)在洞口，月光把他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p>

他摸著割斷的繩索，折疊刀上還掛著幾縷纖維：張晗是我發(fā)小。</p>

你以為我真信你說的金器？他蹲下來，指尖劃過洞口邊緣的新土，這盜洞是張晗挖的，他說耳室磚墻后有機(jī)關(guān)，碰了會(huì)...</p>

碰了會(huì)怎樣？姚剛的聲音帶著哭腔。</p>

周華突然愣住了。</p>

他身后的夜空里，月亮被烏云遮住了半邊，盜洞邊緣的荒草無風(fēng)自動(dòng)，像有無數(shù)只手在往下拽他。</p>

周華！姚剛看見周華的身子突然后仰，瞳孔里映出個(gè)灰影——是方才那具干尸？</p>

不，那影子比干尸高得多，裹著玄色道袍，腰間綢帶的銹跡在月光下泛著暗紅。</p>

啊——！</p>

周華的慘叫混著磚石崩裂聲砸進(jìn)墓室。</p>

姚剛眼睜睜看著他砸在自己腿上，肋骨咔嚓斷了兩根。</p>

腐臭的血濺在臉上，他看見周華額角撞出個(gè)窟窿，血正往石棺里淌——干尸的嘴張開了，黑洞洞的喉嚨里伸出條蛇信子般的舌頭。</p>

張晗？</p>

是你嗎？周華抓著姚剛的衣領(lǐng)，血沫從嘴角涌出來，我給你報(bào)仇了，你別...</p>

盜洞上方突然傳來笑聲。</p>

那笑聲像生銹的銅鈴，混著夜梟的啼鳴，在墓室穹頂撞出無數(shù)回聲。</p>

姚剛和周華同時(shí)抬頭，只見洞口站著道黑影，月光從他背后照過來，勾勒出半張陰惻惻的臉——是錢墨？</p>

可錢墨三天前說他不去，說要在家照顧生病的老娘...</p>

周哥，姚哥。黑影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你們猜，張晗被抓那天，是誰把巡山隊(duì)引到盜洞的？</p>

墓室里的腐花香突然濃得嗆人。</p>

姚剛看見干尸的手正慢慢爬向周華的后頸，而周華的眼睛里，倒映著洞口黑影舉起的手機(jī)——屏幕亮著，正在錄像。</p>

好好看，這叫...黑影的聲音被風(fēng)聲撕碎，借刀殺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