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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華的嘴角翹得更高了。</p>

他從書包里摸出個塑料袋，里面裝著橡膠手套、手電筒和半卷膠帶：我早備好了。</p>

食堂還有半小時關門，咱們吃碗面就走。</p>

姚剛看著那袋工具，突然覺得后頸發(fā)涼。</p>

他想起上周在將軍墓外撿到的半截陶片，上面的青釉和博物館里乾陵陪葬墓的器物如出一轍——要是真能搶在盜墓賊前頭...他扯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把寶石塞進內兜：走。</p>

兩人出校門時，暮色已沉成靛青。</p>

姚剛的運動鞋踩過操場邊的碎石子，聽見周華在前面哼著跑調的歌。</p>

他摸了摸內兜的寶石，涼意在心口漫開，倒讓他想起二十年前跟著父親下斗時，手電筒照到石棺上的星象圖——那回他們只帶出半方墓志，父親卻高興了整月。</p>

在這兒！周華的聲音把他拽回現實。</p>

小山凹里長著幾叢野菊，周華蹲在石頭后沖他招手，手里的手電筒裹著紅布，只漏出一點暗紅光。別打太亮，萬一有人巡山。他把紅布遞給姚剛，跟緊我，耳室入口在封土堆西邊第三棵老柏樹下。</p>

姚剛的喉嚨發(fā)緊。</p>

他跟著周華往山上走，鞋底蹭過帶露的草葉，沙沙響得人心慌。</p>

風從山坳里灌進來，卷著松針的苦香，吹得周華的夾克獵獵作響。</p>

他抬頭看天，月亮被云遮了大半，像塊浸了水的銀圓。</p>

到了。周華突然停住。</p>

姚剛差點撞上去，就見前面黑黢黢的樹影里，露出個半人高的土洞，洞口堆著新翻的浮土。</p>

周華蹲下身，用手電筒照向洞壁——那里有道半指寬的裂縫，裂縫里塞著截褪色的紅繩。</p>

姚剛的心跳到了嗓子眼。</p>

他摸出內兜的寶石，涼意透過布料刺著皮膚。</p>

就在這時，風里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像鞋底碾過枯松枝。</p>

他猛地轉頭，就見斜后方的小樹林里，有團比夜色更濃的影子晃了晃，接著融進了樹影里。</p>

怎么了？周華的聲音讓他打了個激靈。</p>

沒事。姚剛扯了扯嘴角，把寶石攥得更緊，可能是野貓。他低頭看向土洞，卻沒注意到周華的手指正悄悄摸向書包側袋——那里鼓囊囊的，裝著錢一多今早落在旅館長椅上的布袋子，袋口露出半截玉璧的邊緣，在夜色里泛著幽藍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