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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華貼著樹干，指甲在樹皮上摳出月牙印。</p>

她摸出手機，相冊里存著張晗拍的姚剛：他站在實驗室，背后的書架上擺著本《關(guān)中古墓圖志》，書頁正好翻到忠武將軍陳廷安那章。</p>

錢一多的挖掘聲在夜里格外刺耳。</p>

周華數(shù)著他鏟了二十八下，石板終于松動。</p>

他點燃根蠟燭垂進(jìn)盜洞，火苗穩(wěn)穩(wěn)燒著，這才拽下手套，雙手撐著洞沿往下跳。</p>

墓室里的霉味混著松脂香涌上來。</p>

錢一多打亮強光手電，照見正中央的紅漆棺木時，喉嚨發(fā)緊——棺頭刻著奉天承運，忠武將軍陳廷安之柩，金漆在手電光下泛著暗芒。</p>

他摸出撬棍頂進(jìn)棺縫，木頭裂開的聲音像聲悶雷，棺蓋掀起的剎那，股白霧呼地冒出來，凍得他后頸起了層雞皮疙瘩。</p>

干尸穿著玄色盔甲，臉上的皮縮成了深褐色，雙眼卻睜得溜圓，直勾勾盯著錢一多。</p>

他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掰尸體攥著的青銅劍——突然，只黑蜘蛛從尸體嘴里竄出來，他條件反射拍死，掌心沾了黏糊糊的液體。</p>

奶奶的。錢一多罵了句，卻在這時看見棺底的暗格。</p>

他用劍尖挑開紅綢，枚刻著陳字的玉印和柄嵌著藍(lán)寶石的短劍露出來。</p>

玉印觸手生溫，短劍鞘上的云紋在手電光下泛著幽藍(lán)，他對著鏡頭拍了三張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劃拉——得先給趙亮明發(fā)過去，那老狐貍說過，陳將軍墓里有能換套房的寶貝。</p>

咔嗒。</p>

藍(lán)寶石突然從劍柄上掉下來，滾進(jìn)干尸的袖口里。</p>

錢一多俯下身去夠，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呼氣聲。</p>

他猛地轉(zhuǎn)頭，強光手電照過墓室角落——那里堆著半人高的陶俑，最前面那個的腦袋，不知什么時候轉(zhuǎn)向了他。</p>

山風(fēng)卷著雪粒撲進(jìn)盜洞，錢一多的后頸涼得像貼了塊冰。</p>

他抓起玉印和短劍塞進(jìn)懷里，剛要往洞外爬，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起來。</p>

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看清了來電顯示——姚剛。</p>

山腳下，周華望著墓室方向忽明忽暗的手電光，摸出張晗的吊墜貼在唇邊。</p>

雪光映著她發(fā)紅的眼尾，嘴角慢慢勾出個笑——姚剛的微信對話框還亮在手機屏上，她剛發(fā)了條消息：陳將軍墓的寶貝，錢老師說你有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