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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倩任由他拽著，經(jīng)過小賣部時故意撞翻了張竹椅。</p>

張嬸的罵聲里，她瞥見余帆從墻角閃進胡同，手機屏幕的光映出他繃緊的下頜線——他在給孫陽發(fā)消息，正如他說的要讓貓和狗搶同一塊肉。</p>

王凱的宿舍在二樓最盡頭。</p>

陳倩站在門口數(shù)地磚，第三塊有裂縫，和余帆畫的地圖分毫不差。</p>

她任由王凱吻得喘不過氣，手指卻悄悄摸向床頭的臺燈——底座里藏著余帆放的微型攝像頭。</p>

叮的一聲，王凱的手機亮了。</p>

他罵了句臟話要去拿，卻被陳倩勾住脖子按回床上。別管。她咬著他耳垂，孫陽那通電話...等會再接。</p>

樓下傳來摩托車聲。</p>

陳倩數(shù)到第七聲轟鳴時，推開王凱去拉窗簾。</p>

陽光刺進來的瞬間，她看見孫陽的黑色轎車停在院門口，駕駛座上的人正對著手機冷笑——那是余帆，他終于坐到了操盤手的位置。</p>

我去趟廁所。陳倩踩著拖鞋進衛(wèi)生間，鎖門的聲音很輕。</p>

她從包里摸出假血包，紅色液體滲進白裙子的瞬間，鏡子里的自己突然露出個陌生的笑——像極了遺像上那個嘴角微挑的陳倩，又像極了今早余帆說他們都會變成棋子時，眼里跳動的火焰。</p>

當孫陽踹開宿舍門時，陳倩正蜷在墻角發(fā)抖。</p>

王凱赤著上身站在床邊，手里攥著扯斷的皮帶，而她腿間的血正順著地磚縫往孫陽腳邊流。</p>

你敢動她？孫陽的聲音在發(fā)抖，可拳頭已經(jīng)砸在了王凱臉上。</p>

陳倩看著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聽著王凱罵是她主動，孫陽吼我有你們上床的視頻，突然覺得耳朵里嗡嗡的。</p>

她摸到床頭柜上的安眠藥瓶——余帆說過，劑量剛好讓孫陽暈半小時。</p>

當孫陽的拳頭停在半空時，陳倩知道藥效發(fā)作了。</p>

她看著他緩緩倒向王凱，兩個男人疊成一團，像兩具被抽走線的木偶。</p>

然后她摸出手機，給余帆發(fā)了條消息：魚都進網(wǎng)了。</p>

走廊傳來腳步聲。</p>

陳倩扯過被子蓋住兩人，自己則癱在血泊里。</p>

門被推開的瞬間，她看見王杰舉著相機的手在抖——余帆說過，這個總愛拍風景照的男人，最受不了美人受難。</p>

救...救我。她伸出帶血的手，看著王杰沖過來時踩翻了椅子。</p>

木椅倒地的聲音里，她聽見樓下傳來汽車鳴笛——是余帆的車，他正往這里趕，帶著孫陽父親的聯(lián)系方式，帶著王凱他爸的商鋪租賃合同，帶著所有能把這些人釘在恥辱柱上的證據(jù)。</p>

陳倩閉上眼。</p>

她聞到血的甜腥氣里混著茉莉香，像極了余帆今早燒的符紙味道。</p>

而在意識模糊前，她聽見自己心里有個聲音在笑——那不是她的，是余帆的，是這場陰謀的，是即將吞噬五個人命運的，黑暗的笑。</p>

窗外的老槐樹又開始落葉了。</p>

一片葉子飄進窗戶，輕輕落在陳倩手邊，背面用口紅寫的替我活下去幾個字，正被鮮血慢慢暈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