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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咔嗒關上的瞬間，余帆癱在沙發(fā)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fā)墊的破洞。</p>

孫陽站在窗前，窗簾縫隙漏進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們說死因是失溫...可王杰昨晚出門時穿了厚外套，就算摔了，從別墅到路口才十分鐘路程，怎么會凍死？</p>

還有陳倩的短信。余帆摸出手機，照片里井底的藍格子襯衫還在眼前晃，她墜樓那晚，攥著的紅繩和昨晚雨衣人脖子上的一模一樣。</p>

咚咚咚。</p>

敲門聲驚得兩人同時跳起來。</p>

李寶站在門外，手里提著保溫桶，眉眼被晨霧浸得模糊：聽說警察來了，煮了粥，一起吃？</p>

施麗婭從李寶身后探出頭，手里的保溫袋滲出熱氣：還有茶葉蛋，熱乎的。</p>

余帆盯著李寶身后的張遠山——那個總穿青布衫的風水師，此刻正盯著別墅院子里的老槐樹，眉頭皺成個結。</p>

張叔，余帆咽了口唾沫，能...能幫我們看看嗎？</p>

張遠山的目光從老槐樹收回來，青布衫袖口沾著晨露：先吃飯。</p>

四人圍坐在餐桌前，白粥的熱氣模糊了鏡片。</p>

余帆喝了兩口就放下碗：昨晚我們看見穿雨衣的人，還收到陳倩的短信...張叔，這別墅是不是...</p>

七煞位。張遠山掏出個銅羅盤，指針在桌上轉得飛快，這院子的布局，是按北斗七星擺的。</p>

老槐樹是天樞，井是天璇，臺階是天璣...七煞歸位時，怨氣最重的那個，會替其他六煞尋替身。</p>

孫陽的筷子啪地掉在碗里：陳倩是第一個，王杰是第二個？</p>

陳倩墜樓的井，是天璇位，屬陰。張遠山從布包里取出朱砂筆，在黃紙上畫了道符，這符貼在床頭，能擋陰煞。</p>

記住，天黑后別進院子，尤其是井邊。</p>

他又畫了兩道符，分別遞給余帆和孫陽：要是看見穿雨衣的人，別應他，別跟他走。</p>

李寶皺著眉：張叔，需要我們幫忙嗎？</p>

先穩(wěn)住他們。張遠山把羅盤收進布包，七煞歸位要七天，今天是第三天。</p>

眾人送張遠山和李寶出門時，晨霧散了些，老槐樹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長，像只攤開的手。</p>

余帆盯著樹影，忽然打了個寒顫——樹杈間好像掛著什么，可等他揉了揉眼，又什么都沒了。</p>

回到住處，施麗婭把保溫桶收進廚房，趙婉兒給余帆和孫陽倒了杯熱水：別太擔心，張叔懂這些，會有辦法的。</p>

李寶站在窗前，望著別墅方向抽煙，煙頭明滅間映出他緊繃的下頜：陳倩的紅繩，王杰的藍襯衫...可能她根本沒轉世，怨氣纏著別墅不放。</p>

你這大探險家用得著這么愁？施麗婭戳了戳他肩膀，當年在乾陵碰到尸變都沒見你皺眉頭。</p>

李寶掐滅煙頭，笑了下卻沒達眼底：那是尸變，這是...人心比尸毒更難防。</p>

趙婉兒把熱水杯往余帆手里按了按：先歇會兒，下午我們去買些艾草，晚上熏熏屋子。</p>

余帆盯著杯里的熱氣，喉嚨突然發(fā)澀。</p>

孫陽湊過來，壓低聲音：要不...晚上我們去李寶那兒？</p>

他住的地方陽氣重。</p>

李寶像是聽見了，轉頭道：正好缺人斗地主，晚上來湊個手？</p>

余帆看了眼窗外的老槐樹，樹影不知何時歪向了井邊。</p>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符紙，點了點頭：好。</p>

天快黑時，施麗婭在廚房喊開飯，香味飄進客廳。</p>

余帆望著墻上的掛鐘，指針正慢慢爬向六點——離天黑，還有半小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