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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趟洗手間。李寶突然起身，趙婉兒抬頭看他，眼底閃過詢問。</p>

他沖她微不可查地點頭，繞過走廊時摸出手機，快速給私家偵探發(fā)了條消息：查王立平與張麗麗近半年所有交集，加急，費用翻倍。</p>

等他回來時，八仙桌上已擺了四菜一湯。</p>

王潔端著砂鍋從廚房出來，蒸汽模糊了她的臉：知道你們忙，隨便做了點。紅燒肉的甜香混著檀香味鉆進鼻腔，李寶卻注意到砂鍋里的魚——和竹籃里那尾撲騰的，尾鰭缺了半片。</p>

協(xié)議我簽。王潔擦了擦手，從木箱里摸出枚銅印按在落款處，但有個條件。她的目光掃過李寶，這位李先生，要是查到什么...關于俞茹的事，得告訴我。</p>

趙婉兒的筆頓在合同上：俞茹？</p>

她不是...上個月在明孝陵...</p>

摔死的。王潔替她說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沿，可她出事前三天，給我打過電話。她忽然抬頭，眼白里血絲盤成網狀，她說地宮里的牡丹活了，說有東西拽她腳踝——和三十年前我阿婆臨終前說的話，一模一樣。</p>

李寶的后頸又開始發(fā)涼。</p>

他想起俞茹的尸檢報告：腳踝有環(huán)狀淤痕，和王潔腕間那道形狀相似；后頸抓痕，和王潔新結的痂分毫不差。</p>

他假裝夾菜，筷子碰響碗沿：俞茹具體是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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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鐘突然敲響。</p>

王潔手里的茶杯當啷掉在桌上，茶水濺在協(xié)議上，把袁字玉牌的復印件暈染成團模糊的墨。</p>

她的瞳孔劇烈收縮，盯著墻上的牡丹刺繡，喉間發(fā)出類似嗚咽的聲響：阿婆說...鐘聲一響，牡丹就該...</p>

王阿姨？趙婉兒伸手要扶她，卻見王潔突然捂住耳朵，指甲在耳后青灰處抓出血來。</p>

李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刺繡上的牡丹，原本泛黑的花瓣邊緣，不知何時滲出了一滴暗紅，像滴剛凝固的血。</p>

掛鐘的第二聲響起時，后園傳來尖細的貓叫。</p>

這次比傍晚更近，像是貼在窗戶上發(fā)出的，尾音帶著令人牙酸的顫音。</p>

王潔的身體突然癱軟下去，手肘撞翻了茶杯，瓷片飛濺的瞬間，李寶看見她耳后青灰的傷口里，爬出半截細如發(fā)絲的黑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