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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師的喉結(jié)動了動。</p>

他想起張麗麗塞給他的紅包，想起里面整整齊齊的兩萬塊，想起她說只要讓婉兒信了她爸在乾陵就行。</p>

可現(xiàn)在這情況...他摸出張符紙就要貼，筆桿突然啪地折斷，斷尖扎進趙婉兒虎口，血珠順著指縫滴在茶幾上。</p>

血珠落進裝米的粗陶碗里。</p>

原本平整的米堆開始翻滾，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下面爬。</p>

趙婉兒盯著米堆，看見血珠滲進去的地方，慢慢浮出兩個字——李寶。</p>

夠了！王大師抓起米碗就要摔，手腕卻被一股蠻力攥住。</p>

他抬頭，正對上趙婉兒的眼睛。</p>

那雙眼原本是杏核似的，此刻卻瞪得溜圓，眼白里爬滿血絲，像要滴出血來：我爸呢？</p>

我爸在哪？</p>

退仙！</p>

快退仙！王大師扯開嗓子喊，聲音里帶著哭腔，筆仙歸位，陰陽兩安——</p>

陳菊花...趙婉兒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像是有人掐著她的喉嚨，陳菊花要報仇...</p>

張麗麗尖叫著撞翻椅子。</p>

王大師連滾帶爬沖向門口，手剛觸到門把手，后背突然被什么東西猛地一推，整個人摔在玄關(guān)鏡前。</p>

他看見鏡子里的自己——額頭上多了道紅印，像是被指甲抓的，而那只手，正從他后頸慢慢往下滑。</p>

不關(guān)我的事！王大師跪在地上磕頭，是張麗麗找的我！</p>

是她讓我騙婉兒的！</p>

鏡子里的紅印突然變成五道血痕，從額頭直劃到下巴。</p>

王大師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抓起玄關(guān)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往后捅，刀尖卻當?shù)乜脑诳諝饫铩?lt;/p>

他連滾帶爬沖出門，唐裝被門框勾破，露出腰間的紅繩——那是他今早特意系的，說是能避邪。</p>

趙婉兒癱在沙發(fā)上，看著母親顫抖著給120打電話。</p>

她的虎口還在流血，可更疼的是心臟，像被誰攥住了往死里捏。</p>

茶幾上的米碗里，李寶兩個字在血泊里格外刺眼。</p>

第二天清晨，王大師的尸體在小區(qū)后巷被發(fā)現(xiàn)。</p>

他趴在垃圾桶旁，手里攥著半張符紙，臉上的血痕深可見骨，像是被厲鬼抓的。</p>

警察勘察現(xiàn)場時，在他口袋里找到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陳菊花。</p>

意外，初步判定是醉酒墜傷。張麗麗把警察送出家門時，聲音還在抖。</p>

她轉(zhuǎn)身看向趙婉兒，女兒正盯著茶幾上的米碗——血已經(jīng)干了，米堆卻還保持著李寶的形狀，像塊暗紅色的疤。</p>

婉兒，張麗麗摸了摸她的頭，乾陵...我們明天就去。</p>

與此同時，城南酒店的包廂里，李寶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未接來電。</p>

窗外下著細雨，他摸出煙盒又放下，指節(jié)敲了敲桌角。</p>

七點整，手機震動起來，是條短信：明早八點，乾陵入口見。</p>

——趙婉兒。</p>

他抬頭望向窗外，雨絲里仿佛飄著朵血色牡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