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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枝形吊燈影子，聽著自己急促的喘息混著他的低笑，突然想起三天前趙亮明發(fā)別等我那條消息時的語氣——他當時正在西安酒店的套房里，視頻里背景音是許生明的聲音，說李寶那伙人找到了新入口。</p>

夠了。王立平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頭頂，汗水滴在她鎖骨上，你心思又飄到趙亮明那兒去了？</p>

張麗麗偏頭咬住他肩膀，直到嘗到血味才開口：他要是死在乾陵底下，我能給你磕三個響頭。她盯著他頸側(cè)跳動的血管，剛才周伯年說要報警，你倒說說看，要是警察查到許生明kaak　　許生明拿了我三百萬。王立平翻身躺到她身側(cè)，手指繞著她發(fā)梢打轉(zhuǎn)，他在趙亮明身邊當保鏢十年，最清楚那老東西的脾氣——上個月說要跟李寶那幫探險隊下乾陵，許生明早就在他的登山繩上做了手腳。他捏了捏她耳垂，你以為趙亮明為什么說別等我？</p>

那是許生明給他灌了迷藥后，用他手機發(fā)的。</p>

張麗麗猛地翻身坐起，真絲被單滑到腰際：你說他還活著？</p>

在乾陵底下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王立平撐起上半身，手指劃過她后頸那道還沒消的紅痕，李寶他們找了三天都沒找到主墓道，趙亮明被許生明綁在耳室里，沒水沒糧......他笑起來時眼角細紋里泛著冷光，等李寶他們無功而返，乾陵再塌個半座山——到時候就算警察挖地三尺，也只能找到趙亮明的幾根骨頭。</p>

張麗麗抓起床頭的香檳杯灌了半杯，冰氣泡在喉嚨里炸開：那婉兒呢？</p>

哈佛畢業(yè)的高材生，沒那么好糊弄。</p>

所以才要讓她盡快訂婚。王立平坐起來整理袖扣，你不是說她最聽你的話？</p>

明天就讓她回上海，一周內(nèi)把婚期定了。他轉(zhuǎn)身捏住她下巴強迫她看自己，等她成了我老婆，趙亮明的股份自然轉(zhuǎn)到她名下，再通過婚前協(xié)議kaak　　一周？張麗麗把香檳杯重重一放，她現(xiàn)在在香港參加拍賣會，最快也要后天到上海。</p>

那就后天去接機。王立平扯過沙發(fā)上的襯衫穿上，我讓司機備了加長林肯，再讓花店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小姑娘就吃這一套。他系好最后一粒紐扣，突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袍披在她身上，對了，李寶那伙人明天要去乾陵外圍探路，許生明說他們帶著洛陽鏟kaak　　你想讓李寶當替罪羊？張麗麗瞇起眼，警察要是查到盜墓痕跡kaak　　李寶是正經(jīng)探險隊，有文物局批文。王立平從西裝內(nèi)袋摸出根煙點燃，但趙亮明的登山繩上有許生明的指紋，李寶的帳篷里要是再放點洛陽鏟......他吐了口煙圈，到時候死無對證，誰知道是趙亮明自己盜墓，還是李寶謀財害命？</p>

樓下傳來門鈴聲。</p>

張麗麗裹緊睡袍走到窗邊，看見小許抱著奶油盒站在院門口，保安正在給她開鐵門。</p>

她轉(zhuǎn)身時看見王立平正對著穿衣鏡系領帶，鏡中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兩株盤根錯節(jié)的毒藤。</p>

婉兒的航班是后天下午三點。王立平扯了扯領帶，我去接機。</p>

記得讓司機把車擦干凈。張麗麗走到他身后，指尖撫過他后頸那道她剛咬出來的牙印，她要是問起亮明kaak　　就說董事長在西安談項目，手機落酒店了。王立平轉(zhuǎn)身吻她額頭，和三天前說的一樣。</p>

小許的腳步聲在樓梯口響起時，王立平已經(jīng)整理好西裝。</p>

他沖張麗麗使了個眼色，推門下樓時正撞見小許端著提拉米蘇托盤。</p>

王主管慢走。小許低頭避開他視線，瓷盤邊緣沾著一點奶油，張總，蛋糕冷藏半小時就能吃了。</p>

張麗麗望著王立平的背影消失在玄關，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頸后紅痕。</p>

窗外暮色漸沉，她想起趙婉兒上個月視頻里的樣子——那丫頭穿著米色針織裙，身后是哈佛圖書館的落地窗，笑著說阿姨等我回來，給你帶波士頓龍蝦。</p>

此刻她望著梳妝鏡里的自己，真絲睡袍下的鎖骨還留著王立平的吻痕。</p>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她拿起來看，是香港發(fā)來的航班信息：趙婉兒，ca112次，后天15:00抵達上海虹橋。</p>

小許。她對著樓下喊，聲音甜得發(fā)膩，把東廳的白菊換成粉玫瑰，婉兒喜歡粉色。</p>

窗外的晚風掀起紗簾，吹落梳妝臺上半張未撕凈的文件碎片。</p>

那上面還留著趙亮明簽名的最后一筆，像道掙扎的劃痕，在暮色里漸漸模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