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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的商戰(zhàn)，往往采用最樸素的表演

“我們已經(jīng)閱讀了貴方提交的初步申請?！?lt;/p>

哈桑司長十指交叉，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身體向后靠著椅背，姿態(tài)松弛而傲慢。</p>

“對于霍格沃茨希望與我們就古代遺跡保護展開學術(shù)合作的意愿，我們表示贊賞?！?lt;/p>

他的用詞很官方，也很空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魔法部外交標準手冊》里摳出來的。</p>

“但是。”</p>

他話鋒一轉(zhuǎn)，身體微微前傾，那雙藏在陰影里的眼睛終于顯露出來。</p>

“安赫·卡的陵墓，是埃及的寶貴遺產(chǎn)，是尼羅河贈予我們的瑰寶?！?lt;/p>

“任何形式的合作，都必須在埃及魔法部的主導下進行?！?lt;/p>

伊曼妮局長接過了話頭，她的聲音比哈桑更直接，像干燥的沙粒。</p>

“根據(jù)我們的規(guī)定，任何外國機構(gòu)參與的考古項目，都需要支付一筆遺跡維護與安全保障費用，以確保我們的文化瑰寶不受任何潛在的損害?！?lt;/p>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從金絲眼鏡上方掃過兩人，平靜地報出一個數(shù)字。</p>

“考慮到安赫·卡墓的特殊性和潛在的巨大歷史價值，這筆費用，暫定為每年五萬金加隆。”</p>

她平靜地報出一個數(shù)字。</p>

那不是商量，是通知。</p>

說完，她甚至端起桌上的紅茶，輕輕吹了吹熱氣，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開場白。</p>

比爾的眉毛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p>

道格拉斯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p>

“當然，當然?！?lt;/p>

他連連點頭，像個被龐大數(shù)字嚇到了的、不諳世事的年輕學者。</p>

“保護偉大的遺產(chǎn)是。</p>

當它被放在桌上時，一股冰冷的、屬于金屬與契約的氣息，在房間里彌漫開來。</p>

哈桑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現(xiàn)了僵硬。</p>

比爾翻開了報告。</p>

里面的文字，是妖精那種精準、冷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商業(yè)文體。</p>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語速不快，確保每一個字都能清晰地敲在對方的心上。</p>

“項目編號：De-734，代赫舒爾沙丘異常魔力源勘探?！?lt;/p>

“評估結(jié)果：該地點為古代高危詛咒實驗場，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陵墓?！?lt;/p>

比爾頓了頓，抬眼看了一下。</p>

伊曼妮的眉頭鎖得更緊了。</p>

“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存在七個獨立的、基于情緒共鳴的連鎖靈魂陷阱，核心區(qū)域被不可逆的遺忘之語詛咒覆蓋?！?lt;/p>

經(jīng)濟價值評估……”</p>

比爾故意拉長了聲音，然后吐出了一個讓空氣都為之凍結(jié)的詞。</p>

“零?！?lt;/p>

伊曼妮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幾滴滾燙的紅茶濺在她的手背上，她卻毫無察覺。</p>

比爾繼續(xù)冷酷地念著：</p>

“潛在風險：極高。任何大規(guī)模發(fā)掘，都有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概率導致詛咒失控，造成區(qū)域性、甚至跨區(qū)域的靈魂污染事件。”</p>

“維護成本預估：極高。需要持續(xù)投入大量珍稀魔法材料進行壓制，年均成本不低于七萬金加隆?！?lt;/p>

“最終結(jié)論：建議永久封存，列為最高危險等級禁區(qū)。任何商業(yè)開發(fā)行為均不具備可行性，且極度不被推薦。”</p>

報告的最后，是古靈閣開羅分行主管，冷冰冰的簽名，以及一個絕不容置疑的魔法印記。</p>

房間里一片死寂。</p>

只有魔法火焰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p>

哈桑司長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p>

他盯著那份報告，仿佛那不是紙，而是一條毒蛇。</p>

五萬金加隆的維護費？</p>

對方的報告說，倒貼七萬都不夠。</p>

伊曼妮局長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扶了扶眼鏡，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懷疑。</p>

“這……這不可能！”她脫口而出，“古靈閣的妖精，是不是搞錯了？”</p>

“妖精從不錯看黃金，也從不錯看風險。”</p>

比爾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yè)性。</p>

“事實上?！?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