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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藥的藥

細(xì)雨蒙蒙，視線稍微受阻。</p>

穿過潮濕的森林，踏過遍是雨水的草叢。</p>

還未抵達(dá)沙灘，遠(yuǎn)遠(yuǎn)地，陳舟便看到了壘在神秘獎勵周圍的木石有些微移位。</p>

隱隱猜到自己的想法成功了，他卻沒敢提前開香檳。</p>

期待越高，失望越痛。</p>

萬一走到近前，發(fā)現(xiàn)木石移位是被風(fēng)吹的，或是因為沙地變形產(chǎn)生的錯位，可就傻眼了。</p>

繼續(xù)向前。</p>

越近，陳舟的速度越快。</p>

心情激蕩，他無法保持行走的姿態(tài)，一路飛奔，根本沒去看向下坍塌的防雨棚里裝有什么神秘獎勵，直奔最近的木石堆。</p>

沖到近前，陳舟皮靴踏在沙地上引起的震動影響了木石堆。</p>

從最上方開始，所有長木條和石塊表面都出現(xiàn)了一條比頭發(fā)絲還細(xì)的裂隙。</p>

隨著陳舟接近，這裂隙緩緩擴(kuò)大，將木石從中分為兩半，或是滑落、或是向側(cè)面傾倒，仿佛一座龐大的建筑在一瞬間崩解。</p>

“臥槽，無敵了！”</p>

石頭和樹干內(nèi)部的切割面光滑如鏡，仿佛被拋光過一樣，淋上雨水，能清晰照出人臉。</p>

在一攤錯落“鏡面”的映射中，陳舟滿臉震驚。</p>

他撲到被切開的木石堆旁，隨手拿起一塊石頭，只覺石塊邊緣的切口鋒利如刀。</p>

撫摸石塊的剖面，又覺光滑程度遠(yuǎn)勝絲綢、玻璃等曾接觸過的材料，手指從上面抹過，甚至感覺不到阻力。</p>

想來這無形“刀刃”切出來的剖面，光滑程度可能已經(jīng)勝過了現(xiàn)代石墨烯材料。</p>

光滑到這種程度，它的用途可就不止鋪地板或者砌墻了。</p>

以陳舟淺薄的見識來看，如果挑選一塊足夠大的方形金屬，在上面繪制出一個圓形，通過多次調(diào)整切割，完全可以將金屬制成一塊外緣極度光滑的軸承。</p>

用這種軸承做車軸甚至不需要加潤滑油。</p>

還可以用切割成的石板做輸糧管道。</p>

水力加工坊建成后，使用這種石板制成的管道輸送糧食絕不會堵塞。</p>

再或者用切割好的金屬或石材做箭頭，肯定比木匠的弩箭要鋒利尖銳。</p>

而且他還有個想法——利用這臺“切割機”切一些薄玻璃片，回到現(xiàn)代后想辦法出手，賣給一些制造光學(xué)儀器和醫(yī)療器械的機構(gòu)。</p>

陳舟知道光刻機和很多光學(xué)望遠(yuǎn)鏡都需要光滑度極高的鏡片。</p>

在現(xiàn)代，最先進(jìn)的拋光技術(shù)是離子束拋光技術(shù)，可以把光刻機鏡片的粗糙度打磨到接近中子星表面的程度。</p>

他不知道這臺能夠跨時空投遞獎勵的“超時空切割機”切割面的粗糙度能達(dá)到什么水準(zhǔn)，想來應(yīng)該不亞于離子束拋光。</p>

即使剖面的粗糙度稍差于離子束也沒關(guān)系，世界第二的鏡片也能賣上天價。</p>

如果這么看的話，這“超時空切割機”送來的獎勵反而不重要了，它本身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p>

一次切這么大一圈，不知道能制造多少鏡片。</p>

這哪是切割機呀，這分明就是一臺印鈔機！</p>

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陳舟不禁晃了晃腦袋，提醒自己冷靜，打消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p>

嚴(yán)謹(jǐn)一點說，他根本沒有測量粗糙度的儀器，這一切想法都是一廂情愿，建立在“我尋思”這個不牢固的城堡上的。</p>

再者說，就算切割出來的材料剖面能達(dá)到分子級，距離頂級光刻機的鏡片也差點意思。</p>

據(jù)陳舟所知，截止到他參與挑戰(zhàn)那年，地球上最先進(jìn)的光刻機鏡片已經(jīng)將精度推進(jìn)到了原子級，據(jù)說鏡片表面的起伏已不超過一個原子大小。</p>

這么看，這臺超時空切割機切出來的鏡片，可能還不夠格。</p>

當(dāng)然，沒有人能用手指肚判斷出石塊的剖面是分子級別的粗糙度還是原子級別的粗糙度。</p>

未來的事陳舟也說不準(zhǔn)，他只能提前切一些鏡片保存起來預(yù)備著，就當(dāng)是一筆不需要本錢的投資。</p>

至于這一大堆完成了一次切割的石塊和木頭，還要再來一次切割才能制成石板和木板。</p>

兩次切割后，陳舟必須得把剖面稍微打磨粗糙才能當(dāng)做建筑材料鋪在地上或者砌墻，不然它們根本掛不上泥漿。</p>

這么看，太光滑也不是什么好事。</p>

……</p>

耐著性子把圍在四周的半截木石收集起來，然后校準(zhǔn)切割線。</p>

這次有這么多材料定位，陳舟對“刀刃”位置的判斷異常精準(zhǔn)。</p>

他甚至可以打包票，新畫下的切割線誤差不會超過兩毫米。</p>

沿著新切割線，調(diào)整好木石的位置。</p>

他力求兩個剖面平行，并使石磚的厚度保持在8厘米左右，木板的厚度保持在4厘米上下，這樣砌墻和鋪地板的時候比較省力。</p>

而且4厘米的木板，不僅可以鋪地板，制造家具或是做獨輪車的車斗也足夠用了。</p>

既不因過于薄弱而易損，也不因太過厚重而蠢笨，這個厚度剛好。</p>

用木棍在沙灘上畫下好幾條施工線，陳舟認(rèn)真地擺放著木條和石塊，不時前往岸邊樹林，再砍一些新樹干或枝杈用于固定位置。</p>

雨仿佛天空疲憊的喘息，一會兒大一會兒小，敲打在大檐帽的邊緣。</p>

積蓄在皮料的凹痕內(nèi)、淌下，順著海豹皮蓑衣向下滴落。</p>

陳舟的肩膀保持著干燥，褲腿和腰際沒有蓑衣的保護(hù)，全部濕透了。</p>

陽光時而強烈時而黯淡，沙灘上一整圈木石堆成的特殊圍墻逐漸成型。</p>

不知不覺忙活到了中午，腳步始終未停，早起未吃飯，陳舟肚子已經(jīng)開始咕咕叫了。</p>

從懷里掏出面餅啃了一口，邦邦硬，只能無奈地將它塞回塑料布，估摸再有半個多小時就能竣工，陳舟忍受著饑餓繼續(xù)工作。</p>

兩番砍伐，待到沙灘上的木石切割場建好，海濱樹林已經(jīng)禿了一大片。</p>

放下最后一塊石頭，調(diào)整好位置與角度，陳舟揉了揉脖頸，望向天空，發(fā)現(xiàn)了上次插在沙地中的木桿。</p>

這些長度不同的細(xì)木桿是用來測量“刀刃”高度的，其中最長的接近四米，最短的露出地面的部分也有兩米八。</p>

拔出木桿仔細(xì)查看，這幾根木桿除了稍有傾斜外毫發(fā)無損。</p>

陳舟推測，刀刃大概率是以從天而降的方式切出了這么一個長方形，否則高度不會如此離譜。</p>

但如果說刀刃和獎勵都是由上而下切下來，又很難解釋獎勵是怎么出現(xiàn)在防雨棚內(nèi)部的。</p>

按這種降臨方式，上次的水泥應(yīng)該壓在防雨棚頂部，直接把防雨棚壓塌，而不是撐塌。</p>

那次體積巨大的王靈官塑像，也應(yīng)該在沙灘上留下深深的凹痕，而不是像被人輕輕放在沙地一樣，只壓下一圈淺淺的烙印。</p>

刀刃本就無形，又使用了人類所不了解的高端技術(shù)。</p>

思索片刻，沒能得到答案，陳舟索性不再去解開這個謎題。</p>

他覺得，不管刀刃是從什么地方切過來，怎么切過來都與他沒什么關(guān)系，他只需保證能利用這臺切割機就足夠了。</p>

就像開車的司機一樣。</p>

不是每個司機都懂車，都熟悉發(fā)動機的原理，了解控制車燈空調(diào)音響的電路怎么工作。</p>

只要他們會熟練應(yīng)用方向盤、切換檔位，踩離合剎車，同時保證頭腦清醒，視力正常，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司機了，對陳舟來說同樣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