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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斟酌著蓑衣的大小，又挑出了幾塊皮毛和做脖領(lǐng)的海豹皮迭放在一起，將其調(diào)整成披肩的形狀，拿出剪子裁剪掉多余的部分，開始縫制。</p>

陳舟并不擅長針線活，為了保證皮蓑衣足夠結(jié)實，他把針腳鋪得極密，一厘米以內(nèi)要縫三針，縫合速度分外緩慢。</p>

低著頭在油燈的光芒下使針弄線，縫合蓑衣。</p>

燈火搖曳，把針頭和絲線照成了許多條。</p>

陳舟的眼睛愈發(fā)酸痛，恍惚間出現(xiàn)了重影，迷迷糊糊中，把手指扎了好幾個小眼兒。</p>

忙活到深夜，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逐漸變成了一鍋漿糊，連直線都縫不好了。</p>

放下手中的針線，拎起皮蓑衣上半部分，感受了一下它的分量，陳舟繞著脖頸試著穿了穿這個半成品。</p>

稍微有點大，估計穿上外套正好。</p>

知道自己沒有辜負這兩只海豹的奉獻。</p>

揉了揉發(fā)脹的眼睛，他終于撐不住了，匆匆吃了兩碗面糊，回到臥室倒頭就睡。</p>

……</p>

3月6日，上午難得大晴天，陳舟卻起晚了。</p>

從床上爬起來時，他就覺得上眼皮有些水腫，壓得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p>

穿上衣服，匆忙來到鏡子前扒開眼皮細看，陳舟發(fā)現(xiàn)眼中滿是血絲，眼角發(fā)紅，應(yīng)該是用眼過度導(dǎo)致的眼疲勞。</p>

高三學(xué)業(yè)最繁忙的時候，熬夜復(fù)習(xí)做卷子常常使眼睛出現(xiàn)這種癥狀。</p>

上大學(xué)以后，陳舟就再也沒這樣熬夜工作過。</p>

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眼角，感覺這次眼疲勞還挺嚴(yán)重，陳舟略帶調(diào)侃性質(zhì)地自言自語。</p>

“唉，針線活確實有損身體健康，早知道等到白天再工作了?！?lt;/p>

……</p>

幸虧上學(xué)時經(jīng)常面對類似的問題，陳舟早就積累了足夠的應(yīng)對經(jīng)驗。</p>

來到廚房，燒一壺?zé)崴?，然后浸濕棉布，放在眼睛上熱敷?lt;/p>

熱敷結(jié)束后，再做一套眼保健操，按摩睛明穴，刮一刮眼眶，發(fā)脹的眼睛便得到了極大緩解。</p>

吃過遲到的早飯，將半成品皮蓑衣單獨放在糧食架上，他挑選出制造蓑衣下半身所需的材料，將其裁剪成型，按照蓑衣下半身的形狀排列起來，留待縫合。</p>

簡單地布置好蓑衣后續(xù)工作，陳舟帶著來福離開窯洞，前往營地加固帳篷去了。</p>

……</p>

自從離開營地，搬到山上居住后，營地中這個帳篷便長期處于半廢棄的狀態(tài)。</p>

帳篷內(nèi)的床頭柜、床鋪、裝飾畫和衣物箱早就被搬到了山上，每次下山維護窩棚，查看物資時，對于這個帳篷的損壞情況陳舟都沒太重視過。</p>

此次拆開帳篷頂部的帆布，陳舟才發(fā)現(xiàn)支撐帳篷的木梁已經(jīng)被水泡得開始腐爛了。</p>

特別是堆放樹木枝杈最沉重的部分，木梁甚至向下彎曲，露出了內(nèi)部被水泡成褐色的木纖維。</p>

問題嚴(yán)重到這種程度，只更換帆布肯定不行了。</p>

必須得把整個帳篷頂部拆掉，然后重新搭建。</p>

好在建造這種帳篷的難度不高。</p>

掄起斧子，砍倒一片樹木，削掉樹干上多余的枝杈，再將木柱子的兩端砍出用于嵌合的凹槽。</p>

陳舟如同一名老道的伐木工，搬運木材，一點點重建了帳篷頂部。</p>

在搭建好的帳篷頂部鋪上防水布，又在防水布上鋪上那張破舊的厚帆布，蓋上帶著樹葉的樹枝……</p>

進展神速，天還沒黑，陳舟便完成了一系列工作。</p>

觀察一下天色，雖然陰云較多，卻沒有下雨的跡象，他拿出一袋水泥扛在肩上，返回窯洞的同時捎了一袋水泥回去。</p>

……</p>

帳篷更換頂蓋后，里面的水泥暫時安全了。</p>

恰好這幾天降雨不算頻繁，算是雨季中一個小小的喘息期。</p>

趁著雨少，陳舟完全放棄制造蓑衣，全力搬運水泥，搬了三天，把所有水泥都搬到了山上。</p>

除搬運水泥，偶爾前往山洞給山羊母子放鹽外，每隔四五天，陳舟還要用他自制的小挎鋤清理一遍野草。</p>

受到雨季影響，田地中的野草生長速度飛快，每天都能看到地里冒出新草尖兒。</p>

也就是目前種植的莊稼少，不然他根本就騰不出時間干其他事。</p>

……</p>

3月10日，暴雨來襲，陳舟躲在窯洞里，一天沒出門，全力縫制蓑衣。</p>

為了避免重現(xiàn)上次的狀況，他下了狠心，在房間內(nèi)點了六盞油燈，全方位無死角照亮工作區(qū)域。</p>

而且這次他更加注重休息。</p>

使用銅沙漏計時，每隔半個小時就起身緩解一會兒眼部壓力，站在窯洞洞口眺望遠方，欣賞一下風(fēng)景——</p>

外面全是灰蒙蒙的雨幕，其實啥都看不見。</p>

蓑衣并不大，奈何陳舟舍不得剪開大海豹皮當(dāng)材料，導(dǎo)致他沒有完整的大塊布料，使用小塊布料就免不了拼接。</p>

拼接也就算了，他又怕衣服不結(jié)實，縫合的針腳格外細密，耗費的時間就多了數(shù)倍。</p>

況且陳舟本就討厭這種墨跡細致且乏味的工作，根本無法靜下心，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工作中。</p>

坐在廚房門口，在六盞燈的環(huán)抱中，他一會兒低頭縫蓑衣，一會兒起身在窯洞中獨自走動，探頭探腦地眺望外部平臺。</p>

或是吹口哨逗逗來福，給它下達幾個無意義的命令，看它一臉無奈又不得不做的囧樣暗自得意。</p>

抱抱小灰灰，翻看它身上有沒有被提子打出來的新傷疤。</p>

再不厭其煩地給它做思想工作，讓它不要繼續(xù)以這種逃避的態(tài)度面對提子，鼓起勇氣，重振公貓雄風(fēng)。</p>

偶爾，陳舟也會找找提子——它喜歡藏在窯洞的犄角旮旯，和人玩躲貓貓的游戲，如果長時間不搭理它，它就會自己跑出來，翹著尾巴用腦袋蹭人褲腿。</p>

至于小龍貓，可能是它的智商太低，或者陳舟不重視它，與它互動較少，導(dǎo)致它根本理解不了陳舟的指令。</p>

只能抱著一小片晾干的草葉，呆愣愣地站在桌子上，像個會動的毛絨玩具，自顧自地將其送入口中，鼓著腮幫子咀嚼。</p>

就這樣“勞逸結(jié)合”，到3月10日晚，陳舟終于完成了皮蓑衣的上半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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