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輮木為輪

離開山腰，回到窯洞時天已黑了。</p>

雨勢漸起。</p>

沒有雷鳴與閃電，整個森林都沉浸在沙沙的雨聲中。</p>

窯洞口未砌成的墻垛還是進了水，陳舟往地溝上搭了幾塊木板，但雨水無縫不入，只能起到些微遮擋作用。</p>

點燈，生火，燒水。</p>

等待水燒開的時間里，陳舟將扛回來的三根原木分開，其中兩根留待晾干后再測試，一根木頭直接劈開。</p>

如果要輮木成輪，需得選用長寬均勻，修理端正的木條。</p>

但陳舟知道自己第一次輮木只是嘗試，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便將木頭隨便修理成長條，準備先看看效果。</p>

煮沸的大鐵壺水留待熏蒸。</p>

火烤使用的是小灶。</p>

只需拿掉平底銅鍋，灶坑中的火焰便能將熱量傳遞到上方。</p>

手持木條，在灶坑上反復烘烤，期間陳舟一直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以免木塊被火焰點燃或是烤糊。</p>

首次嘗試，拿捏不準溫度，感覺木條中的濕氣已經(jīng)被烤得向外發(fā)散，整根木條也變的有些燙手后，他停止了烘烤。</p>

在持續(xù)加熱的過程中，木纖維得到了軟化。</p>

長長的木條就像被抽掉了骨骼一樣，徒留一具僵硬的“尸體”。</p>

陳舟輕輕發(fā)力，覺得木條真的在緩慢彎曲，且沒有斷裂，便加大了幾分力氣。</p>

即使是軟化的木條也比藤條硬實，不多用些力氣根本掰不動。</p>

彎曲木頭的過程中，陳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受到爐灶大小的限制，木條烤得不均勻，剛剛受熱的地方更加軟和，而降溫的區(qū)域則堅硬韌性差。</p>

輮車輪是個連貫的，對木條整體制造變化的過程。</p>

受熱不均勻會導致整根木條有的地方軟有的地方硬，彎曲過程中很容易發(fā)生斷裂，或因僵硬無法將其掰成想要的形狀。</p>

放下手中掰出了一點點弧度的木條，看著燃燒中的小爐灶，陳舟認為火烤暫時行不通。</p>

鐵壺中的水燒開有一段時間了，該試試熏蒸了。</p>

水蒸氣傳遞給木條的溫度可能會持續(xù)的久一些，熱氣沒準還會有軟化木材的作用，提升輮木的效果。</p>

而且水蒸氣不像火焰那么危險，無法點燃木條，只要讓木條始終緊挨著鐵壺口享受水蒸氣的熏陶即可，比較省心。</p>

……</p>

敞開壺蓋，釋放壺中蒸汽。</p>

陳舟捏住木條末端，將它前端搭在壺沿，緩慢挪動，保證蒸汽的力量能作用在每一寸木條上。</p>

片刻，熏蒸完整根木條，他再次嘗試掰彎木條。</p>

為了輔助這次嘗試，他特意把大鐵罐子搬了過來，將木條按在鐵罐子最粗的部位，用力掰動，力圖使其貼合罐身，變成一個完整的圓形。</p>

蒸汽熏蒸的效果比烘烤強一大截，卻也無法解決受熱不均勻的問題。</p>

蒸了將近一個小時，把一整壺水都燒見底了，輮成的木條還是有軟有硬，根本不能隨意調整外形。</p>

在此過程中陳舟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問題——</p>

就算他能讓整根木條均勻受熱，也不可能把它掰成一個完整的圓形，頂多彎成兩個弧度大小一樣的半圓，待冷卻硬化后再調整拼接到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