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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油

1月29日清晨。</p>

太陽還未升起，陳舟早早醒來。</p>

昨天過于充裕的睡眠使他無法睡足八個小時。</p>

盡管他很不想面對，但最令人頭痛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他的生物鐘被打亂了。</p>

正常情況下，他大約會在兩個小時后起床，然后開始一天的工作。</p>

現(xiàn)在由于前日熬夜工作，昨日埋頭大睡，導(dǎo)致他不能在該睡覺的時間段睡覺，該工作的時間段工作。</p>

按照以往熬夜的經(jīng)驗，陳舟估計今天下午四五點鐘他就會犯困。</p>

如果想矯正作息規(guī)律，下午無論多困，他都不能睡覺，必須撐到正常的休息時間再睡。</p>

那樣明天起床可能會稍晚一些，但后天就能恢復(fù)正常。</p>

若是順應(yīng)本能，犯困就睡，作息調(diào)整回來可就費勁嘍，搞不好兩三周后還是一團糟。</p>

……</p>

解決完吃喝拉撒，陳舟照例檢查提子的傷勢。</p>

打開箱蓋，突然變亮的光照使提子瞳孔收縮，從圓形變成了一根細(xì)針。</p>

它睜著那雙美麗的淡綠色眼睛，靜靜注視著陳舟手中的魚干，看起來很想吃。</p>

但出于野生動物的謹(jǐn)慎或是貓科動物天性中的矜持，它并沒有出聲討要，也沒有伸爪子去夠。</p>

一手拿著魚干，陳舟試探著伸出另一只手觸碰提子的腦袋。</p>

喵嗚~</p>

與陌生動物的近距離接觸使提子極為不適，它觸電般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縮進了木箱另一邊。</p>

見提子依舊保持著對人的高度戒備，陳舟也不好強行馴化，只能丟下小魚干，重新蓋上箱蓋，離開了此處。</p>

和性格敏感的提子一比，小龍貓就顯得過于沒心沒肺了。</p>

自從被抓到窯洞，它只在最開始的那天表現(xiàn)出了些許不適，乃至出現(xiàn)了抓撓木箱想要逃離的舉動。</p>

隨后它很快就淪陷于充裕食物的攻勢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現(xiàn)在體型已經(jīng)有向小灰灰發(fā)展的趨勢了。</p>

陳舟每天給提子和小龍貓清理窩里的糞便時總會感慨——這個小玩意拉的比貓都多。</p>

從網(wǎng)上看過龍貓用土洗澡的視頻，陳舟一直都想弄些干燥細(xì)密的土，裝在碗里給小龍貓試一下。</p>

但這段時間他忙于處理各種工作，完全沒空跟龍貓培養(yǎng)感情。</p>

擔(dān)心龍貓“撒手沒”，放出來后不乖乖洗澡，一門心思逃跑，陳舟始終都沒敢嘗試。</p>

等到某天龍貓也能變得像來福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或許會欣賞一下龍貓洗澡的萌態(tài)。</p>

……</p>

29號當(dāng)日，陳舟從清晨開始搬運海豹肉，直到黃昏，他完成了這項工作。</p>

終日從斷崖往山上挑石頭，早已適應(yīng)木桶塞滿的感覺，幾百斤的骨肉根本不在話下。</p>

若不是距離遠(yuǎn)，他早就搬完了。</p>

搬運工作下半程，正如他所預(yù)料的那樣，因睡眠不足產(chǎn)生的困頓干擾著精神。</p>

但山間有風(fēng)，林中有蟲鳴鳥叫。</p>

自然環(huán)境驅(qū)逐著他的睡意。</p>

且道路崎嶇，些許疲乏還不至于使他極度渴求睡眠。</p>

就這樣硬熬著。</p>

到最后一趟搬運，陳舟解開了來福，帶著這條渴望自由的狗子回到了窯洞。</p>

吃晚飯時，他給來福、小灰灰和提子烤了些海豹肉。</p>

來福和小灰灰對陳舟無條件信任，給就吃。</p>

提子仍然心存戒備，只要有人注視它，即使烤熟的海豹肉放在身旁，它也完全不去觸碰。</p>

待到木箱緊閉，環(huán)境黑暗，它能得到些許安全感，才會主動進食。</p>

飯后，陳舟本想再撐一會兒，趁著火未熄，大鐵壺尚熱，切幾塊海豹肥肉熬點海豹油出來。</p>

出洞望了望天空，感覺時辰已經(jīng)差不多，睡得太晚有害無益。</p>

收拾好餐具，將來福帶到田頭栓好，他回屋睡覺去了。</p>

……</p>

1月30日。</p>

陳舟在熟悉的時間醒來，正為作息恢復(fù)正常欣喜，他突然想起來這三日的日歷忘記刻了。</p>

于是連衣服都沒穿，鉆出被窩，取出菠蘿木楔子和匕首，坐在床邊，他補上了三個印記。</p>

看著木塊上密密麻麻的印記，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122天，不多不少，陳舟松了口氣。</p>

像做每日任務(wù)一樣，完成投喂寵物、照料農(nóng)田、喂羊等活計。他開始了今天的重要工作——熬海豹油。</p>

對于海豹這種生物，陳舟知之甚少。</p>

熬海豹油需要什么技巧和獨特步驟，他也一無所知。</p>

在老家，他只看過熬豬油和羊油的詳細(xì)過程，料想海豹和豬羊沒多大區(qū)別，燒熱大鐵壺，取來海豹肉塊、食鹽、涼開水，陳舟準(zhǔn)備做第一次嘗試。</p>

因為大海豹剝了皮，小海豹的皮和肉還連在一起，他拿來的全部都是小海豹肉。</p>

熬油的時候他可以順手剝掉小海豹肉塊上的皮毛，留待鞣制。</p>

大海豹的整張皮毛做地毯，小海豹的皮做手帕或是抹布。</p>

也可以將小海豹皮縫合成海豹皮掛毯，放在大海豹旁邊，讓它們夫妻團聚。</p>

放置三天，海豹肉塊表面的油脂已經(jīng)凝固，水分散發(fā)不少，看上去有些縮水。</p>

聞一聞，還沒臭。</p>

陳舟小心翼翼地剝離肉塊上的皮毛，然后削掉脂肪層下的瘦肉，將整塊脂肪洗凈，切成小塊下壺。</p>

肥肉塊下壺的同時，他往壺中添了兩杯涼開水。</p>

用煤氣灶熬豬油能控制火候，通常不需要加水，那樣熬油的速度會快一些。</p>

但陳舟這柴火灶可不能迅速調(diào)整大火小火，只能犧牲一些速度，以免把油熬糊熬黑，那就不美觀了。</p>

柴干火旺，鐵壺中的水很快燒開。</p>

用長柄鐵勺不斷翻動水中的肥肉塊，不時將其緊按在鍋底，使其盡快出油。</p>

待到壺中水分消失，只剩肥肉塊和淡黃色的海豹油，陳舟舀起一勺鹽放在油中，攪拌均勻。</p>

添加鹽能夠延長油脂的保質(zhì)期，讓油更耐儲存——至少豬油是這樣的。</p>

又熬了一會兒，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陳舟將壺中的熱油倒在早就準(zhǔn)備好的玻璃器皿中。</p>

然后繼續(xù)切肉，開始下一輪熬制。</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