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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殺程序，海洋與邪神

納什的話引起了羅蘭的注意。</p>

風(fēng)暴洋兇險異常。</p>

從小便在瑞斯坎這座海港之都長大的羅蘭自然是知曉的。</p>

畢竟時至今日，已經(jīng)沒有多少船只敢于進入遠海范圍了。</p>

目前的航線，一般都是沿岸航行。</p>

最典型的就是從瑞斯坎到帝國北境的要塞都市伊斯法爾的航線。</p>

從南到北，途中經(jīng)停數(shù)座港口城市。</p>

而為數(shù)不多的，會選擇稍微靠近遠海的航線，也都會在航線劃定時，盡可能地挑選有島嶼存在的海域。</p>

當(dāng)然，這也是多虧了當(dāng)年學(xué)會發(fā)起的大探索，不然人類恐怕連風(fēng)暴洋上的海圖都不會有。</p>

只是，在羅蘭這個人類看來，風(fēng)暴洋上的兇險，無非在于頻發(fā)且無法預(yù)測的魔力風(fēng)暴與魔力潮汐。</p>

以及變化無常的天氣或者海中出沒的海獸。</p>

但顯然……在那些長生種看來，人類對風(fēng)暴洋的理解還不夠深。</p>

這也正常。</p>

畢竟風(fēng)暴洋可不是一開始就兇險異常的。</p>

至少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仍要追溯到那場戛然而止的大探索。</p>

“什么意思，說來聽聽?！?lt;/p>

羅蘭看著納什問了起來。</p>

伊露維婭和卡莉婭也好奇地湊了過來。</p>

芙拉姆見此也是嘆了口氣：“算了，我來說吧?！?lt;/p>

“這貓說的沒錯，風(fēng)暴洋如今的狀況十分危險?！?lt;/p>

“學(xué)會的人不出意外應(yīng)該和你建議過，取消這次行動吧？”</p>

羅蘭點了點頭：“嗯，那位格策會長確實提議過取消或者暫緩行動?！?lt;/p>

“不過在聽說您也會隨行后，他就放心了不少?！?lt;/p>

芙拉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后嘆了口氣：“他還是太樂觀了?！?lt;/p>

“就像納什之前說的那樣，哪怕是巨龍，如今也不會選擇靠近陌生的海域?！?lt;/p>

“我橫渡風(fēng)暴洋的原理也是一樣?！?lt;/p>

“都是飛至遠離海面的高空，然后抵達阿瓦隆附近的安全海域才會下降高度。”</p>

“天空仍舊安全，但海洋則未必……”</p>

芙拉姆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清楚地說出風(fēng)暴洋的真相。</p>

“直到一百五十年前，風(fēng)暴洋雖然如它的名字一般，風(fēng)暴叢生，但那些魔力風(fēng)暴的生成仍舊有跡可循?！?lt;/p>

“遵循規(guī)律，漁民可以輕易抵達遠海進行捕撈。”</p>

“當(dāng)年的騎士王，也是因此才成功得以乘船抵達的阿瓦隆，從精靈王手中獲取了圣劍杜蘭達爾?！?lt;/p>

“魔王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也帶著欣梅爾還有其他伙伴坐船去了一趟阿瓦隆?！?lt;/p>

“但是，一百五十年前，風(fēng)暴洋中發(fā)生了奇怪的變故?！?lt;/p>

“最先察覺到異樣的，是那時已經(jīng)步入晚年的欣梅爾?！?lt;/p>

“作為差一步就可以成為諸神一員的她察覺到了海中的異樣，但我?guī)е诤Ｑ笾巷h蕩了數(shù)年，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奇怪之處?！?lt;/p>

“第二個察覺到風(fēng)暴洋上出現(xiàn)問題的，是彼時學(xué)會總部的首席大賢者，阿古斯?！?lt;/p>

“他發(fā)現(xiàn)異常時，已經(jīng)是我和欣梅爾從海上回返的時候了。”</p>

“他的做法顯然更為大膽，經(jīng)過數(shù)年的籌備，數(shù)支龐大的艦隊從瑞斯坎以及伊斯法爾，甚至是諸國聯(lián)邦的各大港口啟航，前往遠海之上?！?lt;/p>

“就此開始了為期近七十年的大探索時期?！?lt;/p>

“直到那場災(zāi)難發(fā)生……”</p>

“那龐大到即便深處內(nèi)陸的王都都可以清晰看到其云團的巨大魔力風(fēng)暴在瞬間成型?！?lt;/p>

“在一瞬間毀滅了近乎半數(shù)的學(xué)會艦隊?！?lt;/p>

“原因至今不明?！?lt;/p>

“而那些僥幸逃回彼時設(shè)立在近海島鏈海上基地的學(xué)會成員聲稱，他們在海上遇到了不可名狀的可怖之物?！?lt;/p>

“若不是那場恐怖的魔力風(fēng)暴摧毀了一切，他們不可能逃脫。”</p>

說到這里，羅蘭下意識地說道：“如果那些成員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可名狀的可怖之物?！?lt;/p>

“那風(fēng)暴洋的那些魔力風(fēng)暴……豈不是更像是某種糾錯和殺毒機制？”</p>

芙拉姆點了點頭：“你這小子反應(yīng)果然快。”</p>

“沒錯，雖然學(xué)會后來用了無數(shù)次實驗才得以證明你的觀點?！?lt;/p>

“但事實如此?！?lt;/p>

“這也是為何時到今日，瑞斯坎分會依舊需要近乎無時無刻的對風(fēng)暴洋進行觀測?！?lt;/p>

“每一次的魔力風(fēng)暴生成，都是一次大源意志對于世界本身的一次殺菌?！?lt;/p>

“大源意志？”捕捉到一個嶄新詞匯的羅蘭下意識地說出了口。</p>

芙拉姆這次沒有在這點上進行詳細的解釋，只是說道：“嘛……你就簡單理解成世界意志一類的存在好了?！?lt;/p>

“具體的，你可以試著溝通世界樹大人，或者從祂給你的那顆大綠球里尋求些答案。”</p>

一直在旁聽的卡莉婭也是吐槽道：“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沒說海上到底有什么危險嘛……”</p>

芙拉姆深深地看了眼卡莉婭，隨后幽幽地說道：“你真的想知道嗎？”</p>

卡莉婭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拜托，不就是為了知道海上到底有什么危險的地方，我們才在這里問你嗎？”</p>

“這個簡單，你施展一下你的能力就知道了?！?lt;/p>

“誒？”</p>

芙拉姆的話讓卡莉婭愣了一下，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卡莉婭以及芙拉姆身上。</p>

已經(jīng)大致猜出海上的異常指代的是何物的羅蘭，這時舉起了手：“芙拉姆女士……別告訴我，海面的異常是由某個邪神引起的？”</p>

一聽這話，芙拉姆的眼神頓時認(rèn)真起來：“你小子……看來是魔王那家伙又跟你說了些有的沒的吧？”</p>

“算了算了，這次反正你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lt;/p>

“沒錯，海面的異常來自一位邪神，一位并不符合通常定義的邪神?！?lt;/p>

“哪怕是我，在羅蘭你利用世界樹大人的力量為我祛除認(rèn)知干擾之前，我也下意識地去忽略了海面的異常是如何形成的?！?lt;/p>

“那寂靜無聲的海面，昏暗粘稠的陰影，被陰影附身變得可怖扭曲的海獸，甚至干脆由純粹陰影組成的怪物……”</p>

“我本該早就察覺到異樣……身為除了諸神，以及龍神、精靈王這些偉岸存在之外，為數(shù)不多知道真相的凡人，我早該想起來的?！?lt;/p>

“但就目前來看，我受到認(rèn)知干擾的時間，或許比我想象的要早得多?！?lt;/p>

“永寂低語者，阿茲格拉特……混沌兄弟會的瘋子們所信奉的主?！?lt;/p>

一連串的話語讓卡莉婭本就不算充裕的大腦宕機了。</p>

她只覺得一大串陌生的名詞從她的右耳進入，然后順滑地從左耳溜出去了。</p>

自己什么都沒記?。?lt;/p>

反倒是羅蘭和伊露維婭，還有切利尼娜，甚至是納什都是一副恍然大悟或者若有所思的模樣。</p>

自己是不是也做出類似的表情比較好，不然看上去自己會比較傻……</p>

還有，芙拉姆說了這一串，和讓自己釋放能力有什么關(guān)系？、</p>

海上的變化又不關(guān)她的事。</p>

只是這個疑問卡莉婭并沒有急著問出口。</p>

因為羅蘭和芙拉姆兩個人……好像知道些什么一樣。</p>

羅蘭聽完芙拉姆的解釋，然后點了點頭：“我大概清楚海面之上的狀況了。”</p>

“不過……芙拉姆女士，你已經(jīng)決定將事情告訴卡莉婭了嗎？”</p>

“嗯。她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這次不讓她跟去她已經(jīng)耍脾氣了。我可不想被她討厭掉。剛好借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p>

芙拉姆邊說邊朝著卡莉婭走了過去：“莉婭，你準(zhǔn)備好了嗎？”</p>

“啊，我？準(zhǔn)備好什么？”卡莉婭指了指自己，突然覺得有些不安。</p>

倒是伊露維婭嗅出了些熟悉的氣氛。</p>

這和當(dāng)年自己得知自己的能力時的氣氛差不多。</p>

不過當(dāng)時是薩拉赫三世以及首席法師肖恩還有芙拉姆女士三人，一塊替自己解釋的自己的天賦法術(shù)。</p>

雖然那時自己年紀(jì)還小，只是剛剛記事，但那個場景還是讓她記憶猶新。</p>

顯然……這個藍毛寵物和自己某種意義上還是很像的。</p>

只是她自己沒反應(yīng)過來而已。</p>

畢竟剛剛芙拉姆的話里已經(jīng)暗示的很明顯了……至少她已經(jīng)聽明白了。</p>

那就是卡莉婭的身為魔女的天賦法術(shù)，很可能和那個導(dǎo)致了風(fēng)暴洋異變的邪神有關(guān)。</p>

話說回來……永寂低語者，阿茲格拉特，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呢。</p>

這就是混沌兄弟會信奉的那個邪神嗎？可為什么芙拉姆女士說，對方是一尊不符合通常定義的邪神呢？</p>

懷有疑問的伊露維婭默默吃瓜，當(dāng)然，她還是將手放在了卡莉婭的肩膀上，給予了對方些許的安慰。</p>

她能感受到卡莉婭現(xiàn)在有些不安。</p>

芙拉姆看著卡莉婭說道：“莉婭，其實我原本想將這個答案一直瞞下去。”</p>

“但我想了想，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或許更好。”</p>

“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也拎得清分寸。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看上去不太聰明，但在關(guān)鍵時刻則不一樣?！?lt;/p>

“你其實一直都在混沌兄弟會的目標(biāo)名單上，是他們追求的‘神子’。”</p>

“他們將你視作神明的恩賜，視為世界終焉的開端?！?lt;/p>

“從那次讓你送秘鑰前往瑞斯坎開始，他們就在針對你進行布局了?！?lt;/p>

“聯(lián)合威靈頓大公攪亂王都的局勢，利用詛咒讓薩拉赫病重，計劃在瑞斯坎釋放神瘟，乃至于試圖借由你手殺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