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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9 9？

那是一個年老的婦人，</p>

周云判斷不出她的年齡有多大，看絕對是下巢活不到的年齡，</p>

這位婦人的銀灰色發(fā)絲考究地盤成一個漩渦，在腦后攀成圈，</p>

她的眼睛幾乎不帶著老人常見的渾濁與愚鈍，反而帶著一種不斷變化的靈性，</p>

身材則有些佝僂，但是巧妙地隱藏在了淡藍色的袍子之下，</p>

袍子下伸出的手中，攥著一個黑色硬質板作封皮的廉價本子，</p>

本子的封皮上用灰白色的墨水寫著一串復雜的九位數字：387，420，489。</p>

這串數字以螺旋的形式排列在本子上，仿佛像是個漩渦般不斷轉動，</p>

但周云實在沒看出這串數字有什么規(guī)律。</p>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精算師兼數學家？”周云看向蕾娜問道。</p>

蕾娜的眼神卻有些恍惚，</p>

她喃喃道：“娜瑪太太的年齡都這么大了.....她丈夫去世的早，不知道一個人生活的怎么樣.....”</p>

蕾娜正了正神，看向周云說道：</p>

“這位是娜瑪.卡爾太太，她的家族歷史悠久，歷代為一位貴族的工廠當精算師?！?lt;/p>

“她性格很好，待人溫和有趣，平常喜歡研究數學作為樂趣。”</p>

“她丈夫早亡，沒有第二段婚姻，也沒有孩子.....但她很喜歡小孩子，經常教鄰居家的孩子數學。”</p>

“她是個很好的人，唯一的問題就是經常因為研究數學而忘記向帝皇祈禱?！?lt;/p>

“媽媽為此說過她很多次......”</p>

蕾娜的話語近乎碎碎念，眼中帶著遮掩不住的懷念。</p>

“你說的那個消息渠道，是不是你自己?！敝茉铺袅颂裘济珕柕?。</p>

蕾娜輕輕點頭。</p>

她帶著不遮掩的懷念看向眼前的街區(qū)，</p>

“我曾經生活在這里，上巢的第九區(qū)?！?lt;/p>

“我們家是娜瑪太太的鄰居，是虔誠的國教徒，我的父母為一位貴族的星際間貿易服務.......”</p>

“后來我覺醒了靈能，而黑船即將造訪阿斯福德......我母親放跑了我，從總督收集靈能者什一稅的部隊手中......”</p>

蕾娜的眼神愈發(fā)復雜。</p>

沉默片刻后，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周云：“我的母親是虔誠的國教徒，她放走我不是叛逆之舉.....”</p>

“......她知道我受到了帝皇的啟示，她知道我的使命.....她，她是為了讓我實現帝皇的意志才.....”</p>

“你確定不是出于單純的母愛嗎？”周云盯著蕾娜，忽然開口說道。</p>

蕾娜愣在原地，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p>

“母愛能大于信仰嗎？”蕾娜反過來盯著周云問道：“信仰怎么會受狹窄的......”</p>

蕾娜的語氣變得尖銳，仿佛周云的話是在羞辱她，羞辱她的母親一樣。</p>

“我不知道?！?lt;/p>

周云搖頭回答道：</p>

“但父愛能大于對人類之愛嗎？”</p>

蕾娜眨眨眼睛，似乎沒明白周云在說什么。</p>

只有周云能看到的視野中，白光中的有翼身影近乎苦澀地嘆息一聲。</p>

“祂愛我們嗎？愛我和我的所有兄弟嗎？”</p>

白光中的有翼身影語氣中帶著一些酸澀說道：</p>

“即便愛，祂也忙著愛人類，沒有時間去愛祂的孩子了?！?lt;/p>

周云看了一眼他，隱隱他的話語中感受到近乎支離破碎的人性，</p>

但這人性屬于大天使嗎？周云不好判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