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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樹耗力費時，于飽腹無益

三日后，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p>

東方即白將麾下精兵與心腹盡數(shù)留在雁門郡，只帶幾個貼身之人與少量護(hù)衛(wèi)。</p>

明面上，是扮作攜嬌妻游山玩水的富商；暗地里，則滿載著北境特產(chǎn)的糧種與新收獲的土豆，準(zhǔn)備一路考察民生。</p>

車隊看似尋常，卻也足足裝了十大車。</p>

辛天、辛地扮作管事，林一林二負(fù)責(zé)護(hù)衛(wèi)兼趕車，林二懷里還抱著昏昏欲睡的阿青。</p>

車行至平城縣城門外，眼前的景象讓季辭心頭一暖——城門口早已聚集了許多等候送行的百姓。</p>

男女老少，提著籃子、捧著布包。</p>

“辛老爺！帶上點俺們的心意！”</p>

“夫人，這是自家烙的餅子，路上頂餓！”</p>

“辛老爺一路平安！”</p>

淳樸的鄉(xiāng)親們送來的，是舍不得吃的雞蛋、風(fēng)干的肉脯、一摞摞經(jīng)久耐放的硬面干餅……點點滴滴，皆是沉甸甸的情誼。</p>

東方即白讓辛天他們一一收下，拱手朗聲道：“各位鄉(xiāng)親放心，辛某此行不久便歸。歸來時，定帶來更多良種，讓平城、讓北境，糧倉更滿！”</p>

“辛大人保重！”</p>

人群激動地跪下叩謝。是眼前這位商賈模樣的貴人，讓他們能飽食三餐，家中有了余糧。</p>

有大將軍與辛大善人庇護(hù)，這北境的日子才有了盼頭！</p>

“田里的莊稼，俺們定當(dāng)好好伺候，等大人回來收糧！”</p>

季辭也從車窗探出身子，用力揮手：“我們都記著呢！大家快回去吧！好好種糧，豐衣足食！”</p>

車輪轆轆啟動，駛出老遠(yuǎn)，還能看見那些佝僂的身影在揮手告別，不少白發(fā)老人悄悄抹著眼淚。</p>

季辭坐在車?yán)?，心底像被什么東西填滿，暖暖的。</p>

“真好……至少這里的人，能吃上飯了?！彼p聲說。</p>

東方即白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在她發(fā)頂印下一吻：“全是娘子的功勞。若非你的糧種，不會有今日?！?lt;/p>

季辭仰起小臉，眼睛亮晶晶地等著夸獎。</p>

東方即白忍俊不禁，在她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換來一陣嬌嗔。</p>

馬車晃晃悠悠，半月之后進(jìn)入朔州地界。</p>

景象驟然迥異。</p>

前些日子，還沉浸在北境日漸向好的情緒中，此刻卻被滿眼刺目的蒼黃取代——土地干裂，植被稀疏，風(fēng)卷黃沙撲面而來，天地間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枯寂。</p>

官道旁偶有幾處可憐的莊稼，也蔫蔫地伏在滾燙的泥土里。</p>

路遇的行人個個面黃肌瘦，眼中無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