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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氏家主：你可愿拜我為師？

“小哥兒說的有道理。</p>

等過上幾年，咱們靖王爺一定會是名副其實的東海王，法位僅在天妃娘娘之下?！?lt;/p>

“咦？孫掌柜，你怎么又回來了？不會是怕了吧？”</p>

“別亂說，我向來敬仰靖王爺?shù)臑槿?，王爺頭七的時候我們?nèi)叶技腊葸^呢，跟他老人家將來會懲戒叛徒什么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p>

大多數(shù)人或許不像謝和一樣知道許多隱秘。</p>

但每天兩次陰陽交替的時候，滄溟大洋中的山海咒禁都會顯現(xiàn)。</p>

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座正對著九龍江入?？诘耐鯛攺R，會望氣的神道職官還能看到沸騰如海的香火愿力。</p>

只是大昭王朝從來不是海洋文明，而是農(nóng)耕文明，對皇權(quán)和官府的畏懼深入骨髓，即使是一群大船頭倉促之間腦筋也沒有轉(zhuǎn)過彎來。</p>

依舊覺得得陸權(quán)者得天下，下意識忽略了海上航路的重要性，更沒有海洋民族根深蒂固的認知：</p>

控制了海上要道，就相當于控制了世界貿(mào)易！</p>

控制了世界貿(mào)易，就相當于獲得了世界霸權(quán)！</p>

獲得了世界霸權(quán)，就相當于成就了無冕之王！</p>

直到被王澄點破，才終于明白過來即使本地士紳一派在陸地上占了上風，這月港歸屬和海禁之策遠沒有到分出勝負的時候。</p>

寶山烽堠頂端的沈老目露贊許，一針見血地點評道：</p>

“權(quán)力的陣地你不去占領(lǐng)就有別人會去占領(lǐng)。</p>

朝廷咒禁山海，主動放棄了東海、南洋的勢力范圍，護佑這些地方的海神信俗自然就會占領(lǐng)。</p>

祂們或許難以干涉人間，但在本身的權(quán)能范圍內(nèi)提供些許便利卻沒有問題。</p>

現(xiàn)實的威脅可比剛剛的恩情有效太多。</p>

今天這場鬧劇應該到此就結(jié)束了，靖王爺又庇護了一次月港和底層的百姓?！?lt;/p>

黃遠洲、韓澤長兩人都對王澄點點頭，眼中滿是欣賞之色。</p>

“小哥兒倒是見識不俗。</p>

更勝在洞徹人心，知人所喜，知人所懼，這番恩情我等一定銘記于心。”</p>

卻也十分體貼地沒有在人前多說，顯得太過親近，以免給王澄招雷引恨。</p>

當然他們也知道或許沒什么用，跟自己這幫人站在一起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罪過了。</p>

王澄笑了笑，他倒是不太在意今天的意外冒頭。</p>

反正皮相可以隨便換，只要能授箓列班，就算再換一副命數(shù)也不難，任你是相師、風水師、嘴子金也暗害不了自己。</p>

至于明面上？</p>

自己冒險穩(wěn)住月港局勢，不就是防著這個嗎？</p>

碼頭上人群騷動，很快就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p>

一派多是貴官大姓紳士豪強的爪牙，至少也跟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屁股決定腦袋沒有選擇的余地。</p>

另一派則多是出身窮苦的平民百姓、采水人、疍民，以及大多數(shù)本來還搖擺不定的中立派。</p>

平民派一方的基數(shù)遠比士紳派要大得多，上層八大船頭能收買，可龐大的中下層卻沒法收買。</p>

或許上層看起來弱勢三分，但在中下層五峰旗卻依舊占據(jù)壓倒性的優(yōu)勢。</p>

能真正置身事外的也不是沒有，許多白膚、棕膚、金發(fā)、紅發(fā)的外國客商就對著這里指指點點。</p>

畢竟無論誰輸誰贏都得跟他們繼續(xù)做生意。</p>

“謝掌柜，咱們怎么辦？”</p>

三位本來威風凜凜，對黃遠洲呈半包圍之勢的大船頭，還有捉刀人魏鐘，此時也有些騎虎難下，走又丟面子，打又沒把握，場面一時僵住。</p>

“你們問我，我怎么知道？”</p>

謝和也在大冬天出了一身細汗，局勢失控，他難辭其咎。</p>

要是壞了貴人的大事，被王、徐兩家屠過一次的謝家，恐怕真的就要變成過去式了。</p>

論起抄家滅門，當官的才是最專業(yè)的。</p>

恰在此時，從月港之外匆匆趕來的一道人影打破了場中的僵局。</p>

幾艘裝備了大小火炮的戰(zhàn)船靠港。</p>

一個穿著絲綢員外袍，卻高鼻深目帶著些許色目人血統(tǒng)的中年人，在一群護軍守衛(wèi)下，分開人群走到寶山烽堠腳下。</p>

目光如電，環(huán)視一圈，便大步站到了黃遠洲和韓澤長身邊，對著謝和一行正氣凜然道：</p>

“趁著五峰旗收縮人手，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p>

蒲某羞與你等為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