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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蘇家，我讓你們活，你們才能活?！?lt;/p>

“我說的話，就是規(guī)矩?！?lt;/p>

說完，她邁步走出房門，將滿室的污穢與狼藉，都關在了身后。</p>

出了院子，蘇家的大管事蘇白早已躬身候在廊下，神情恭敬。</p>

“望舒小姐，家主請您去霽月閣一趟?！?lt;/p>

……</p>

霽月閣內(nèi)，沉水香的煙氣裊裊升起，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竹葉摩挲的微響。</p>

這里是蘇家的心臟，是權力的中樞。</p>

秦望舒踏入廳內(nèi)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數(shù)道目光，或?qū)徱暎蛱骄?，或冷漠，如無形的網(wǎng)，瞬間將她籠罩。</p>

主位上，蘇臨淵手持一卷書冊，神色淡然。</p>

但秦望舒知道，祖父的每一個呼吸，都在掌控著此地的氣場。</p>

他的左手邊，是蘇家二房的三位嫡系。</p>

二叔蘇文越，一身儒袍，面容溫雅，只是那雙看向她的眼睛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責備與不悅。</p>

他已然恢復了那個為人稱道的吏部侍郎模樣，仿佛之前失態(tài)從未發(fā)生。</p>

三叔蘇文良，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笨吭谝伪成?，手里把玩著一枚玉佩?lt;/p>

一雙桃花眼饒有興致地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像是在欣賞一件新奇的玩意兒。</p>

大姑母蘇清揚，一身華貴的妝扮，正襟危坐，目不斜視。</p>

只在她進門時，眼波微動，淡淡掃了她一眼，便又恢復了那副端莊持重的顧家夫人姿態(tài)。</p>

而右首，則是三房的兩位。</p>

蘇文遠，她那位執(zhí)掌蘇家暗堂的四叔，一襲玄色繡金紋長袍，面容冷峻，沉默如山。</p>

他只是坐在那里，便自成一方寒潭，讓人不敢靠近。</p>

他的目光，沉如黑鐵，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卻又無處不在。</p>

蘇令儀，她的二姑母，蘇云溪的母親。</p>

今日的她換了一身明艷的石榴紅裙，美得咄咄逼人，只是那張美艷的臉上，此刻覆著一層冰霜。</p>

她看著秦望舒，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與厭煩。</p>

這是一場家族的審判。</p>

“望舒，見過祖父，見過各位叔伯姑母。”</p>

秦望舒斂衽行禮，聲音平靜無波，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p>

蘇臨淵緩緩放下書卷，抬眸看她，眼神深邃。</p>

“坐吧?！?lt;/p>

秦望舒依言在末尾的客座上坐下，腰背挺得筆直。</p>

最先發(fā)難的，是蘇文越。</p>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發(fā)出一聲輕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p>

“望舒，”他開口，語氣是長輩對晚輩的諄諄教誨，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力。</p>

“今日之事，父親雖授權于你，但你的處置手法，未免太過張揚，失了大家閨秀的體面?！?lt;/p>

“于你的名聲，于蘇家的名聲，都是大大的損傷。”</p>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句句都在指責秦望舒行事乖張，不顧大局。</p>

蘇令儀冷哼一聲，接過了話頭。</p>

“二哥說的是。何止是今日之事？”她的鳳眼斜睨著秦望舒，滿是譏誚。</p>

“前幾日，為了區(qū)區(qū)一支莫須有的珠釵，便將云溪推入池中。”</p>

“如今又為了些許口角，便將自己的生母折辱至此?！?lt;/p>

“秦望舒，我竟不知，你何時變得如此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了？”</p>

“若非是你將那對母女接入府中，又怎會有今日的流言蜚語？”</p>

“你惹出的麻煩，卻要整個蘇家來為你收拾爛攤子。這便是祖父教你的道理？”</p>

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秦望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