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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斷孽緣

再來說說母主任懷孕后，是怎么過關的。有牛公牛婆的護著，她吃得比平時好十倍，不干農活，連家務也推得干干凈凈，只管躺在床上保胎，生怕動了胎氣，影響后期的發(fā)育。很順利地生下了寶寶。她認為自己的“江山”穩(wěn)固，開始揚眉吐氣。每當看見那個“孽子”，牛老師就仿佛翻江倒海，心里惡心得要吐，真想一腳拽去，一手拌死這個龜兒子?？墒牵D念一想，孩子出生時，任何人也沒有征求他的同意就接到人間這全新的領域，無知無息來到母親的懷抱，喝第一口乳汁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一切都是被動的接受，他能有什么過錯呢？牛老師仇恨之火一下就被冷靜之水潑熄滅了。</p>

一天，母主任要回娘家吃喜宴，是小子舅舅娶妻，叫牛老師同行。牛母叫他背孩子去，為孩子他媽松點包袱，無論說什么，怎么做思想工作，牛老師就是不答應，這可把牛母惹生氣了。牛母說：你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背，難道你真的就不認了？你這是怎么當爸爸的？</p>

牛老師幾乎被激怒了，氣得胸膛里鼓滿了氣，不知道怎么來回應母親這個話題。他指著孩子說：憑什么，他就是我的孩子？</p>

牛母更生氣了，順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牛老師的脊背上，發(fā)出“叭”的一聲，雖說不痛，但氣勢壓人。這是牛母第一次體罰自己的長子，讓牛老師很難接受。牛老師明說了：這不是我的兒子，更不是你們的孫子，你們就不要表錯情了，你們這是一廂情愿，到頭來，你們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意思的。</p>

從此，牛老師不僅不跟母子打交道，更不愿意搭理那母子，直到孩子學會走路，他也沒有抱過孩子一下，說到做到，絕不含糊。母子的日子也過得十分清冷，牛母情愿相信自己誠實的兒子，也不會隨意相信外人。她對孩子產生了懷疑，來路不正的孫子，是真的孫子嗎？她不能把這些想法告訴牛爺爺，生怕把家庭變得更糟。她要求得暫時的表面的和諧。</p>

隨著師范學業(yè)的完結，小牛老師的翅膀硬了。按照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的原則，小牛老師回到馬伏山大隊教書。他不再是從前的代課教師了。從拿到紅艷艷的畢業(yè)證，到畢業(yè)分配文件，他幾乎是歡呼雀躍。他要把母主任戴給自己的那頂讓人心酸的綠帽子徹底砸爛。忍辱負重近幾百天，現在是時候了。他邊工作，邊提出離婚，理由就是沒有感情?？擅裾k問他：沒有感情怎么生出了孩子？</p>

牛老師理直氣壯地回答：那不是我的孩子，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跟姓母的發(fā)生過身體接觸。結婚也是我父母強加給我的，你們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問她母主任?？吹降孜矣袥]有扯謊。</p>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母主任問：你說看看，牛老師說的是不是真的。</p>

母主任沒有狡辯，點了點頭。兩人順利地拿到了這決定兩人今后命運走向的離婚證。牛老師甩掉了自己身上兩年來的感情桎梏，精神枷鎖，如釋重負。孩子還小，是個兒子，隨母，一點不含糊。這樣，母主任搬回了娘家，被牛老頭器重的長孫子也被迫離開了牛家。</p>

后來總有人問起牛老師與母主任的離婚案件，特別問起那小兒子是怎么個來路。確實沒有一個大隊干部說得清楚，就連母主任作為親身母親也拿不準。后來兒子大了，問母親，自己的親身父親到底是誰，可母主任只能說，除了牛老師，還能有誰？</p>

兒子又問：既然牛老師是自己的親身父親，他為什么不要我呢？我真的做錯了什么嗎？</p>

母主任終于答不上來了。所以，任何女人在尋歡作樂時，一定要先考慮后果。不能憑一時之快，釀成終身遺憾。這對孩子絕對不公平，也是最沒有責任感的人。孩子一生下來就承擔著非正常的親情歧視，心理健康程度有多糟糕就可想而知。</p>

牛老師與母主任離婚，在馬伏山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最先開始提出異議的是童家老太婆，她在院里扎堆，對人議論：這牛老師也當起陳世美了，他才轉正當公辦教師，地位變了，就看不起原來的農村女人，把母主任修了，打發(fā)她回娘家過日子，親身兒子都不要了。這樣做還要天良嗎？不堪入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