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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上街進材料時順便到一姓王的客戶收貨款，那王老板生氣地說：上一個趕場天你岳父來就收走了，他沒有跟你說？</p>

二哥覺得奇怪：他沒有哇，一個字都沒有說呀？他跟你打條子了嗎？</p>

王老板說：你先等等。等一會兒，王老板從抽屜里找出來一張紙條，就是二哥岳父打的收據(jù)。</p>

二哥去另一家收貨款，不僅跑了空趟子，還跟客戶發(fā)生爭執(zhí)，人家懷疑做生意不義氣，想重復(fù)收款。要不是對方也出示收據(jù)，對方就真說不清楚。二哥回來找岳父理論，岳父還自以為很在理。老頭兒理直氣壯地說：你做手藝，我們跟你做飯吃，不該收點錢作為伙食費，不該給點辛苦錢嗎？你是不是以為，這些錢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這樣就是抱雞母說立起——理由來忙了。二哥還真拿凃家沒有辦法。只好甩手而去，走為上策，這也叫惹不起跺得起。第一次給強勢的凃家一點顏色。</p>

暴脾氣的二哥自結(jié)婚后，就改正了好多，至少是把以前動不動就發(fā)脾氣的壞毛病收斂了大半。可凃家只聽人家說，沒有親自見識過他這不同尋常的壞脾氣，所以就跟他來得突然，讓二哥都沒有心理準(zhǔn)備。</p>

好在二哥在搬家時有兩手準(zhǔn)備。他的火炮工具和原材料都有兩套，其中給自己本家留那一套，就是以防萬一。他也說得過去，本家弟妹都學(xué)會了手藝，只有最危險的炒火藥和兌炸藥兩項工序沒有傳授。每次需要時，他就回來突擊。他雖然離開了本家，但本家的生意還得繼續(xù)，三個弟妹讀書，還有父母，加起也是五口之家，正常生產(chǎn)與經(jīng)營，完全可以保證家庭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收入。這一點，二哥心思縝密，他有自己的考量，他跟我私下說，這樣做同時也跟他自己留有后路，一旦去凃家居住不順心，合不來，就打道回府，反正只是辦喜宴，沒扯結(jié)婚證。關(guān)于這點，他叫我千萬不要說去了。</p>

一氣之下，二哥準(zhǔn)備外出，先把最核心的兩道工序真?zhèn)鹘o老弟，讓他掌握了全套鞭炮技術(shù)，正式出師，獨立開展工作。二哥放心地離開了家，去新疆某部隊，在軍營家屬院散心。那位本家長輩子，在部隊里搞后勤，是理發(fā)師傅，跟官兵理發(fā)，結(jié)識了不少部隊首長。當(dāng)周末理發(fā)活的人多，長輩子一個人應(yīng)付不過來時，二哥就主動說：我來幫忙吧。</p>

長輩子原來竟忘記了理發(fā)是二哥的老本行。二哥年輕，手腳麻溜，做事效率高，嘰嘰喳喳一屋人，就幾下就疏散了，讓長輩子很快就輕松起來。二哥成了長輩子強有力的幫手。原來二哥只是給他們家里打個雜，干點勞力活?，F(xiàn)在好了，干起技術(shù)活。干久了，官兵們都長輩子這個徒弟也熟悉了，還有一個好印象，就是說這年輕人雖人長得高高大大，但對人態(tài)度和藹，手藝不言語師傅，特別是他最擅長理平臺。而部隊的大多都是年輕人，年輕人之間有共同的話題不說，兵哥們都喜歡蓄平頭，這就給二哥一種展示的機會。</p>

一位中年團長第一次理發(fā)后，非常滿意，他對二哥的技術(shù)簡直是贊賞有加，一聽口音就問：小師傅，你是四川人吧？</p>

二哥好奇地回答：是的，首長，你怎么知道我是四川人呢？</p>

團長說：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首長呢？</p>

二哥笑著說：一看你這氣質(zhì)，就知道了，不用問。</p>

團長坐下來，把椅子都整響了，足見超重。在下一個軍哥理發(fā)時，團長笑瞇瞇地仔細(xì)打量二哥沉作應(yīng)戰(zhàn)的樣子，好象欣賞藝術(shù)家的雕刻，樂在其中。</p>

屋子里只剩下團長和二哥，長輩子到里屋準(zhǔn)備茶水去了。二哥正收拾飛散的頭發(fā)時，團長問：老鄉(xiāng)，你在家里為什么跑出來？</p>

二哥始料未及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過來看望長輩子。</p>

首長說：好樣的，懂感情，你人長得這么帥，又聰明能干，要是我有你這樣的兵該有多好？</p>

二哥說：多謝首長夸獎，要是我夠條件，你把我招進去，我一定好好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