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關(guān)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并且關(guān)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xiàn)內(nèi)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劉莊主聽罷，斜眼看他一眼。</p>

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轉(zhuǎn)瞬即逝，只微不可察地頷了頷首。</p>

確實是個隱患，得早做打算。</p>

他不再應(yīng)聲，眉頭緩緩皺起，像是在心頭推演著章法。</p>

姜義也不催，只慢條斯理地續(xù)了下去：</p>

“真要說起，那上策，自是剿妖除邪，斬草去根，省心痛快?！?lt;/p>

語聲一頓，抬手抹了下額前細汗，語氣卻輕了幾分：</p>

“只可惜眼下這點力氣，終歸還不頂事。”</p>

說著，輕嘆一聲，像是將什么念頭拂去，順手拈來個折中法子：</p>

“那就退一步。中策嘛……教人自保，總比干等著好。”</p>

這話說得輕松，落在心里卻沉。</p>

姜家那大兒，如今就在村里教拳傳樁，他這個當?shù)模吹帽日l都真切。</p>

說是教人強身練膽，可娃兒們哪有這閑工夫。</p>

小時候還能哄著練幾樁，踢兩腳拳。</p>

稍大些便得挑水劈柴，早摸黑做活，哪顧得上什么虎形猿步。</p>

更別提練功耗神費米，得吃得補，得有藥材，也得有人帶。</p>

這些尋常人家，一樣也拿不出。</p>

姜義說到這里，忽而頓住。</p>

那下策，他心里門兒清，卻始終沒出口。</p>

背井離鄉(xiāng)，棄村遠遁。</p>

路雖不好聽，卻也未必不是一條生路。</p>

劉莊主沒答，手指卻落在犬背上，一下一下?lián)嶂?，像在理毛?lt;/p>

目光幽幽落在林后蒼嶺，似是心里另有盤算。</p>

那條尋山犬早已打著哈欠趴下了，眼珠卻還盯著遠山轉(zhuǎn)。</p>

說話間，那兩個仆從早打來熱水，端來干凈衣裳，伺候莊主沐浴更衣。</p>

姜義見狀，便不再多留，起身拱手一禮，轉(zhuǎn)身便走。</p>

次日傍晚，姜家吃夜飯時。</p>

姜明端著碗剛扒了兩口，就忍不住冒出一句新鮮事兒。</p>

“爹，劉家那小子今早跑來村塾，不聲不響，進了咱幫?！?lt;/p>

姜義手里筷子一頓，抬眼瞧他。</p>

“還帶了一大包藥材，裝得滿滿當當，嘖，看著都扎實?！?lt;/p>

姜明說著咂了咂嘴：“說是要‘納貢幫眾’，分文不取。”</p>

姜義聞言，眉心微動，沒說什么，只低頭喝湯。</p>

姜明卻越說越來勁：“那藥材，可不是尋常貨色。咱村頭藥鋪一年都見不著幾味?！?lt;/p>

“我一瞧這小子是懂行的，當即就給了他個‘副幫主’的位子?！?lt;/p>

姜義面上不顯，卻是聽得仔細，也算搞清了來龍去脈。</p>

這話剛傳出去，村塾那幫小子里頭就有炸鍋的。</p>

有暗地里不服的，有憋著勁想露一手的。</p>

姜明也沒藏著掖著，當場拍桌子放話：</p>

“誰不服，行！找副幫主切磋。打贏了，這位子就是你的?！?lt;/p>

午后天光最好，學(xué)堂邊的空地?zé)狒[起來。</p>

古今幫的堂主、護法，一個接一個跳出來，個個氣勢十足。</p>

連那位跟著姜明最早的“大護法”，都擼了袖子卷了褲腳，煞有介事地登了場。</p>

他已十一歲，論年紀、力氣，都是頂尖的。</p>

結(jié)果卻干脆得很。</p>

三招之內(nèi)，通通落敗。</p>

場面一時寂了。</p>

有人嘀咕那劉家少爺手快如風(fēng)，有人說他腿法古怪，還有人嘟囔他笑得太穩(wěn)重，不像是個六歲的。</p>

姜明卻只挑了挑眉，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孩子的肩頭，笑著道：“副幫主當?shù)梅€(wěn)。”</p>

院中眾娃兒，誰也不說話了。</p>

先是看他一眼，后是齊齊一禮，各自分了藥材，散著歸家。</p>